公子,日後只娶他一人。但兒臣此次下江南,遇見了一名地坤。他雖只是平民,但兒臣與他情投意合,便標記了他……兒臣違背了與宣小公子的誓言,故此……”
江容遠話還沒有說完,皇后順起茶盞砸到他的腳邊,怒罵道:“混賬東西!婚姻之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私相授受?”
“兒臣知錯了。”江容遠趕忙跪下。
“皇后娘娘,您彆氣呀!”舒貴人眉眼彎彎,說著看似打圓場的話,“太子和宣小公子自幼相識,兩小無猜,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她頓了頓,看著太子,“太子殿下,這就是你不對了。怎能為了一介平民,就如此對待宣小公子呢?”末了,她又看向宣夫人,安慰道,“相國夫人,這天乾哪個沒有叄妻四妾的?何況是我們太子殿下呢?依我看,不如大家各退一步,那地坤不過是個庶人,身份低微,頂多是個上不了門面妾,宣小公子眼不見為淨就是了。”
“這道理我自是知道,能被太子殿下看上是我們宣家的福分。只是現在太子殿下鬧了這一出,我們宣家面子那是丟了個盡……”宣夫人抹了把眼淚,“過多的話也不說了,不如就趁這次機會把兩個孩子的婚事定下來,婚契簽了,以後也不會有那麼多風言風語了。”
皇后似在沉思,沒有說話。江容遠著急了,他跪在地上急聲道:“母后,兒臣曾發過誓,此生只和一人……”
“太子殿下。”江容遠的話再次被打斷了,出言的是秦容君。秦容君在殿內的幾位妃嬪中顯得有些突兀,因為他是當今聖上後宮中難能的男性地坤。這份與眾不同並沒有給他帶來特別的榮寵,皇上寵幸過幾次後便對他失了興趣。“都道童言無忌,太子殿下怎麼都行了成人禮,還像個孩子似的。”秦容君笑起來如沐春風,不疾不徐的話語一下子把緊繃的場面緩和了,把江容遠的一切都輕輕巧巧地歸為童言童語。
“這孩子去江南一趟也沒把這性子磨磨好,總愛說些胡話。”皇后眉頭舒坦了兩分,順著秦容君的話四兩撥千斤。
宣夫人臉色卻是沉了,皇后口中的“胡話”不知道包不包括江容遠說要娶宣儀的事情。她的心思和宣儀不同,她不太看重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等太子當了皇帝,那妃子只會是越來越多,重要的能不能在一眾妃子中坐到最高處。可現在皇后似乎真的想附和著太子把這樁婚事摁下了。
當宣儀滿臉淚痕地回到家中時,她的心都快碎了。問清了緣由之後,更是又氣又急。宣儀和太子的婚事她本是十萬個放心,可這件事點醒了她,預設的事情總是千變萬化的,敵不過實實在在一張婚契在手。和宣相商討了一番後,宣相默許了她帶著宣儀進宮討個說法。她不像其他那些官夫人那般心思聰慧,但為了自己的孩子,她必是要搏上一搏的。
“皇后娘娘,”宣夫人心中再急再氣,也不能失了笑,“太子殿下心思純善這是萬民的福分。只是畢竟殿下已經行過成年禮……”
“相國夫人,”皇后自然知道她想說什麼。和相府結親並非壞事,只是近年來宣相權勢頗大,皇上已有不滿之意,這親事要是真成了,也並不全然是好事。她思前想後,按住宣夫人的話頭,只笑道,“我朝十八歲成年方可成親,小儀這才十二,要談婚事還早了些。”
舒貴人含笑:“那大可先把親事定了,等宣小公子成年了再過門嘛。”這親事成與不成,太子都不見得好,但此刻皇后不樂意,她就偏要熱心腸一把。
“這樣怕不是又要累及宣小公子的名聲。”秦容君搖頭,“說相府攀圖富貴,急趕著送兒子……”
“還有什麼名聲!”宣儀臉上掛著淚,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的臉是慘白的,眼睛卻像有一堆柴火不管不顧地一口氣要燃盡自己。江容遠心中咯噔一下,宣夫人也有所預感,想要把兒子拉回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