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劍微微晃動,最終揮向掛墜盒。
卻與它毫釐之差,刺入土地。
我們談談,湯姆。
鄧布利多撿起掛墜盒,重新握在手裡。
在我毀掉你之前。
預言家日報最新頭條:科特蘭案證人大起底,冤審的食死徒舊案?
副標題:鄧布利多再陷謀私舞弊指控,校委會已正式發動彈劾,學生稱是民心所向
這下徹底無事一身輕了,是不是,鄧布利多?
掛墜盒的聲音諷刺地響起。
鄧布利多放下報紙,年輕的裡德爾投影出現在他身後,視線越過他的肩膀掃到報道標題,瘦削的臉龐上浮現一絲輕浮又譏誚的笑容,不可理喻地賞心悅目。
你似乎是在博金博克任職期間被製作的。
鄧布利多盯著他若有所思,風馬牛不相及地說。
裡德爾臉上閃過毫不掩飾的厭惡,並且明目張膽地將之波及到鄧布利多頭上。
這就是你說的,要和我重建良性關係?
鄧布利多頗顯無辜地攤開手。
你看,我只是說了個無傷大雅的推測,湯姆。無論什麼關係,你總得允許我說話,不能只要是我開口就生氣,那樣我們還不如早早結束嘗試,你不用煩我,我也不需要做無用的努力了,是不是?
裡德爾不怒反笑,眼神陰沉得可怕。
威脅我,鄧布利多,這就是你的全部手段了。那些你推崇得上天的高尚情操呢?這時候一個都不見了。還不肯承認自己那套理論的虛偽,想要跟我探討什麼呢?誰的演技更好嗎?
鄧布利多的面容好像比以前更顯蒼老了。
他沉默了片刻,輕聲說:你說得對,或許這正是
正是什麼,他卻不說了。
裡德爾皺起眉頭,卻見鄧布利多眨眼間又變得雀躍起來,起身收拾報紙,興致高昂地提議道:我們做點真正有意義的事吧,湯姆。靈魂和魔法本質,你對哪個更感興趣?
如果真如你所說,愛是一切的根源,那怎麼解釋我的存在,鄧布利多?
裡德爾的投影靠在魔藥臺對面,抱臂冷眼旁觀鄧布利多單手操作坩堝。
我的魔法越強大,就越證明你的結論荒謬。
鄧布利多焦黑的右手顯然不方便靈巧的操作,只憑借左手施展一個接一個的魔法,竟然能夠分毫不差地處理好每一種難搞的材料,調整火候和藥性的精準程度比雙手健全的魔藥大師也不遑多讓。
他全神貫注地等了一會兒魔藥成形,才放鬆下來。
同樣的話,湯姆,換做你的理論成立,抽象是魔法的本質,那怎麼解釋那些需要極強的具體精確化能力的變形術呢?
不矛盾。變形術的具體和精確也是依靠抽象的想象力,巫師首先需要從具體的物體上總結它的抽象構造,然後才能在施法的時候想象重構出來。真正重構的時候,反而不用和具體的物件精確一致。例證之一就是變形術的不重複法則沒有人能變形出完全一樣的兩個物體。
精彩的分析。總的來說,你所指的抽象也是一種廣泛概念的總結定義,對吧?我得說我能部分認同。只是我指的愛也並不僅僅是友愛。親情,愛情,友情
你該不會以為,那裡面的任何一種,有可能在我身上發生吧?
湯姆還是沒忍住,再次掐滅了返生反應的記憶堆。
實在太噁心了。
獨自在石床上吸了好幾口冷空氣,才堪堪壓下那股作嘔的感覺。
為了消解一下心情,他乾脆起身下床,四周的浮游燈隨著走動緩緩亮起,像是冰層裡的生物緩緩浮動,發出幽幽的,並不明亮,卻又足夠視物的柔光。
裡間是鋼鐵結構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