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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的謀劃都是正義的,他不應該受到指責。哈利強烈地想。
可胸腔的隱隱憋悶正沉沉地壓著他的舌根,說不出反駁的話。
我說對了嗎?伏地魔觀察著他的表情,輕飄飄地說,只要是善良的,你就無所謂他怎麼欺騙作惡。
作惡?哈利像終於抓到了破綻,迫不及待地反駁,充其量就是欺騙和利用,怎麼也算不上作惡吧?
伏地魔身體微微前傾:如果物件不是我,你還會覺得他的行為沒問題嗎?如果你真的覺得沒問題,那我昨晚利用你入侵安全屋,從前用麻瓜身份騙你交往,利用你身邊的情報和你自己恢復魔力這些事,你都沒資格抱怨。
但是哈利被他打得措手不及,更有一絲悄然的震動。他從沒想過伏地魔對自己耿耿於懷的所有過往都瞭然於心。他從前的表現就好像告訴他:他不在乎,他也不該在乎,這對黑魔王和救世主來說不值一提。現在卻明明白白地挑出來,一個不漏,好像時至今日,仍然沒有拋之腦後。
這樣的震動就和之前壓著他舌根的胸悶一樣,令他說不出真正的反駁
但是,正因為物件是黑魔王,所以不該算作惡。
似乎把黑魔王換成你以後,這條明晃晃的真理便失去了力量。
伏地魔好像看穿了他,微微譏笑:統一標準可真難。
哈利緘默不語。伏地魔起身走到一旁的茶臺,從茶飲機裡撥下一塊咖啡,機器微微作響地衝泡起來。他問哈利:茶還是咖啡?
紅茶。
看他端著兩杯飲品過來,小碟託著紅茶杯,水面平穩地放到面前的小几上,哈利心裡彷彿也和那杯盞裡的小小漣漪一樣輕搖微晃。
我不是想抱怨。他抱著茶杯,目光隨著他回到座位上,這場景令人心悸地熟悉,其實我抓著你一起入侵飛路網的時候就明白,我阻止不了什麼。我從沒覺得你能改邪歸正,停止殺人或者作惡我只是如果是因為我的話好像我不能接受。
說這些話的時候,哈利覺得連自己都是第一次找到這些微妙感覺的確切描述。
不做點什麼的話好像不能正常思考不,那個時候,我就是拒絕思考,只能做點什麼,佔據我的大腦其實我只有個模糊的念頭,想要挽救什麼但是好像冥冥中,我又明白,自己什麼都挽救不了只是只是不這麼做,可能連我自己都不能不能挽救。
不知是剛才的索憶咒,還是伏地魔所營造的氣氛超乎想象的放鬆,哈利越回想,思維越清楚。最後低頭看著茶杯上方的蒸汽,眼鏡逐漸被白色霧氣覆蓋。
我大概就是有種不可理喻的幻想。他自嘲地喃喃自語,幻想我是無辜的可以與邪惡共處,還不受沾染。
他們相對而坐,各自飲水,許久沒有說話。
從早上睜眼開始,伏地魔就在思索,要怎麼和哈利進行這場談話。
他想說的當然不止這些,但這些又是必須的,為他爭取真正談話的優勢。
早在當初曝光麻瓜身份之前,他就設想過該如何與救世主進行正邪立場的拉鋸戰,除了已經用出來的策略,其實當時還有許多沒派上用處的手段,甚至包括如果真的決裂了該怎麼逼救世主回來找他做了幾乎是萬全的準備,結果因為哈利的意外情動大半都沒用上。
鄧布利多的這些小心思能拖到現在才爆料,也是他沒想到的。憑哈利對那個老頭的盲從,他早就該忍無可忍地揭露打壓抹黑齊上了。但是這麼久以來,他竟真的沒有過施展的機會。
其實他今天本來打算好好警告哈利一番,不能讓昨晚的教訓重蹈覆轍。
計劃臨時改變的代價並不小,一切安排都要從頭理過不提,最重要的是後續結果的變數陡增。即使他承擔得起,也要花費大量精力,多處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