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那個人,心裡不痛快,又不敢去問她,若不是她跑過來打我罵我,跟我哭,我哪有勇氣去把她搶回來。”
江琇瑩從來不知道,一向溫婉可人的嫂嫂竟然這樣勇敢。
江佑安:“一時的勇敢,換來一輩子的幸福,天下再沒有比這更簡單划算的事了。”
“你一向愛恨分明,堅韌勇敢,從不妄自菲薄,一時的退縮是因為太喜歡他,覺得自己嫁過一次了,配不上他。”
江琇瑩抬了下眸,眼神微微動了動:“我......”
江佑安不愧是御史臺的,嘴皮子利索,終於把江琇瑩說服了:“今日已經晚了,明日兄長帶你去找周義衡。”
江琇瑩思考了許久:“我想自己去找他說。”
這一夜,江琇瑩輾轉反側許久,腦子裡不時浮現從前認識周義衡時,與他相處時的點滴。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起了,從衣櫃裡拿出來做姑娘時穿的衣裳,梳了閨中女子的髮髻,化了淡淡的妝容,除了眼神帶了一點熬了夜的疲憊,與上次與周義衡見面時並無分別。
她上了馬車,來到周義衡原來的住處,門口的守衛看見她,怔了一下:“江姑娘。”
這兩個守衛是從前跟在周義衡身邊的,與她認識,
江琇瑩問道:“周將軍是何時回來的,身體可還好?”
守衛答:“前日回來的,一來就被公事纏身,一直沒脫開身會見親友和姑娘。”
江琇瑩聽了這番回答,心裡頭的忐忑消停不少:“將軍可在家中?”
守衛:“請姑娘稍後。”說完準備進去通報。
周義衡自己從裡面出來了,他今日需要進宮述職,身上穿著將軍服,那身又沉又灰的盔甲在他身上卻不顯暗淡,反而襯得他眼神明亮,行走間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意氣風發,與從前無半分不同。
江琇瑩在看見周義衡的那一瞬間,心裡一緊,連呼吸都快了幾分。
黎王府,鍾允躺在病床上養傷,他剛喝完一碗藥,嘴裡發苦,從盒子裡拿出一顆雪梨糖,看了半天也沒捨得往嘴裡放。
他的燒還沒有完全退,臉色有些蒼白,嘴唇微微發青,上面還有棕黑色藥汁殘留,活像中了毒。
趙安擰了塊手巾準備給鍾允擦臉,他不會伺候人,世子房裡也不讓丫頭伺候,他儘量小心地在世子唇邊擦了擦,把那點藥汁擦掉,看了看世子手上用帕子包著的雪梨糖:“這糖不吃也要化了,還不如吃了。”
鍾允從床上起來,把那顆雪梨糖放回盒子裡,裡面一共三十塊,一塊都沒少。
“雪梨糖不應當是這麼吃的。”
趙安不解:“不是這麼吃是怎麼吃的?”吃糖難道不是直接往嘴裡放的?
鍾允在身上披了件外衫,走到碳火前烤了烤手,雪梨糖應當用嘴喂,應當是她坐在他腿上,環抱著他的脖子,嘴對嘴餵給他,這才能叫吃糖,這樣的糖才是甜的,才能稱之為糖。
他在心裡回味了一下那時的味道,在臥房各處慢慢走著,趙安怕他身上的傷口裂開,讓他上床休息他也不肯。
這間臥房是從前他和江琇瑩住的那間,裡面所有屬於她的痕跡都被她帶走了,她的衣裳、鞋子、首飾,甚至她睡過的床單被子枕頭,全帶走了,一件不留。
若不是床和梳妝檯不好搬,她怕是連這兩樣也要帶走。
鍾允坐在梳妝檯前,看著眼前的銅鏡,鏡子裡映出他的面貌,他剛從床上起來,頭髮有點亂,身上衣衫不整,面容憔悴,像個要死的病秧子。
他看了看這空蕩蕩的屋子,在心裡說,她的心可真狠啊,她一樣東西都沒給他留,走得乾脆又冷漠。
他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狠心的女人,他就不該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