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無可忍,去雲滄鎮最有名的鋪子定做了一套衣服,重金加急,次日交貨——當然大小姐完全沒把這點錢放在眼裡。
這會兒他倚著石碑,因他不會綁,及肩長髮隨意披散著,白色衣襬上沾了不少泥土和不明物體,月色下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活脫脫像個剛從土裡爬出來的喪屍,手裡還拿著用來填土的小木牌……等等,那好像是某個不知名倒黴蛋的墓碑。
容瀟心想還是別告訴他了,免得他又一驚一乍的。
“定微劍早就丟了,幾百年來都沒有下落,連負責保管的清河劍派都說不清它何時丟失的,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影子了。”容瀟施了個決,又掀出一口棺材,“這些年定微劍的傳聞不少,卻沒有一件是真,久而久之那些人就對它失去了興趣,現在它還沒有我腰間這把‘隕鐵’有名。”
方言修仰起頭看她:“所以他們不是為了神器。”
“現有資訊太少,推不出。”容瀟把問題扔給他,“你既是七星殿弟子,能算算嗎?”
方言修:“……”
他不知道,系統沒說啊。
不過容瀟本就是隨口一問,如果算命真的這麼神奇,她為何不直接去算兇手的名字呢?
她不信什麼天道命運,這世上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大小姐的手握慣了劍,挖起墳來也毫不遜色。很快這片墓地就被她翻了個遍,直到最後一處無名墳冢。
塵埃與細雪一同揚起。
這副棺材裡躺著的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少女,容貌姣好,身上沒有其他屍體那麼重的腐爛味道,想來是剛死不久。她大睜著眼,渙散的瞳孔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容瀟:“就她了。”
方言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大小姐,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講……”
“那就不講。”
方言修本想吐槽大小姐行事作風一點也不像名門正派,只好委委屈屈地閉上嘴。
“我需要和她互換裝束,她以容瀟的身份死於清河劍派滅門之時,我則頂替她想辦法混進去,圍觀其他三宗的調查過程。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調查過程不會太久,那之後我們再去攬月宗也不遲。”
她摘下代表身份的玉佩掛在女屍腰上,閉了閉眼。
對不住爹爹,對不住師弟師妹們,容瀟這次不能陪在你們身邊了。
片刻後她再度開口,目光沉沉,聲音放得非常輕柔:“清河劍派這般慘狀,所有人都會先入為主地認為一百三十八人包括我在內無一活口,只有兇手知道我還活著,這裡的屍體其實多了一具。”
屆時如有人一口咬定容瀟沒死,便是兇手無疑了。
但在這之前,必須讓所有人都以為這具女屍就是容瀟。
方言修看看她,又看看棺材裡的女屍:“只換衣服不行吧,修仙的人沒幾個不認識你的……”
“她和我身形相似,扮成我倒簡單,屆時我在山上放一把火,把附近的凌霄宗來使引上來,這種大事他必定傳信本宗,最快後日,三大宗的人便可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