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識的東西可不多。
就在這時,識海中?忽然聽見方言修道:“他要給你看什麼?”
容瀟還沒適應劍裡?突然多了個人,當即沒好氣道:“你能不要突然出聲嗎?”
“……”方言修秒慫,“報告,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說。”
“我看不見外面,只能聽見你們說話……所以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是太虛鏡。”天?璇似乎看出了容瀟的疑問,溫和道,“不必緊張,你且將手放上去……”
方言修道:“他沒有惡意,我感覺這面鏡子有些地方和你的劍是同根同源的,具體我又說不上來……”
聽到這裡?,容瀟終於放下心來,遵從天?璇的意思,將手放在了太虛鏡之上。
鏡面霎時劇烈波動起?來,從中?傳出一股巨大的拉力,將她的神魂拉入了鏡中?。
一陣頭暈目眩之後,容瀟緩緩睜開眼。
是與那次浮生若夢相似的視角,處在半空之中?向下望去,眼前已赫然變成?了另一番天?地。
高樓大廈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玻璃幕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機器的轟鳴聲響徹四野,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每個人都行色匆匆。
沒有靈力,沒有劍道,沒有修仙者。
這是世界原本的模樣。
方言修輕輕“咦”了一聲:“這個地方……好像有點熟悉。”
容瀟問:“你想?起?來了什麼嗎?”
他沉默不語。
世界具有巨大的可塑性?,單看人想?把它變成?什麼模樣。
建築塌了可以重建,江河斷流可以再續,就連文明毀滅了,也可以於廢墟中?再次開出花來。
始終不變的,只有芸芸眾生。
呱呱墜地的孩童被?父母遺棄,裹著襁褓死於冬日的寒夜之中?。行將就木的老者被?叫不出名字的儀器吊著命,icu列印出的賬單如流水一般。
有人活著卻?日日期盼死亡,有人將死卻?無比渴望生命。
有人蠅營狗苟曲意逢迎,最?終身居高位,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有人恪守正?道不肯彎腰,死後卻?落了無數罵名。
有懷才不遇者壯志未酬,有尸位素餐者粉飾太平。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所有的悲歡喜樂都不過是一人的獨角戲。待百年後身入黃土,後人為他豎起?一塊墓碑,短短几個字便足以概括他的一生。
而看似永久的墓碑也會在風化中?磨損,在戰火中?遺失,或是將來被?人拿去,當做鋪路的一塊尋常石板。
誰人都無法?逃脫這股巨大的洪流,哪怕王侯將相、英雄豪傑,也不過是滄海一粟,恆河一沙——
“結束了。”方言修道。
容瀟猝然驚醒,終於回過神來。
她仍站在觀星樓之中?,鏡面已恢復成?了初時的模樣,如霧裡?看花般,隱約能看見鏡面上的漣漪,其?下有什麼,卻?是再也看不清了。
月光越過透明的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