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事最討厭的就是彎彎繞繞,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世上所有東西?都?是簡潔明瞭?的一條線,她拔劍斬斷便踏過去,若斬不斷便是自己技不如人,也怨不得誰。
所以她極少?考慮什麼後果。
她不會為殺左子明而後悔,時至今日,自然也不會為放過左小月而後悔。
“我劍下不斬無辜之人。”最後容瀟只是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你若想尋我報仇,我隨時恭候。”
左小月嘴唇顫抖得說不出話,她想追上去,兩條腿卻彷彿灌了?鉛似的,邁不動步子。
淚水糊了?滿臉,她眼前一片模糊,門外?吹來凜冽的寒風,色調昏沉,儼然是一片深冬之景。
而容瀟已經?踏入寒風之中,衣襬被風揚起,好似翩躚的蝴蝶。
那一瞬間左小月忽然明白了?,她哥哥為何頻繁提起這位清河劍派的大小姐。
她背影筆直如松,腰上的劍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她的劍不會為任何人而猶豫。
更不會因此?而後悔。
去如朝露
白毓醒來時, 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
她疑心是不是已經入了夜,想要坐起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連動動手指都十分困難。
體內靈力?被封住了, 經脈阻滯,無法運轉——是那杯茶的問題。
記憶的最後,她飲下了那杯茶, 將?杯子擲於地上, 放話要與他們一刀兩斷。
她明明已經走了出去, 如?今卻被困在狹小的空間裡, 身下是一塊粗糙的木板。
四周充斥著?潮溼和腐朽的氣息,寂靜讓她感到無比壓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是一口棺材。
意?識到這一點後, 白毓臉色蒼白如?紙, 蜷縮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原來她血緣意?義上的父母,從未想要她好好活著?。
這場鴻門?宴, 一開始就?是衝著?她的命而來。
她全身動彈不得,五感卻在逐漸恢復,終於能聽到外面斷斷續續的交談聲,隔著?一層棺材板,也許還有厚厚的黃土, 隱隱約約傳入她耳中:
“事情已經辦完了, 那位仙師這回該滿意?了吧?”
“可是小玉兒……我們真要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裡嗎?這可是活埋……”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對方可是指定要修仙的女子來配陰婚, 除了她我們上哪找合適的人選?”
“嘖, 要怪也怪這死?丫頭太絕情, 一攀上攬月宗就?忘了我們養她的恩情,這麼多年不幫幫家?裡也就?算了, 還對自己弟弟見死?不救,居然還口口聲聲要和我們斷絕關係!”
“我本來想她要是願意?救她弟弟,我就?回絕了那位仙師……但這死?丫頭自己不識好歹,就?別怪我們做父母的絕情了!”
白父罵了幾句便離開了,白母留在原地,低聲抽泣了一會兒。
“小玉兒,別怪娘……那位仙師說了,你的態度就?是攬月宗的態度,既然攬月宗不肯救人,那爹孃只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