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仁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樣,雙手作揖,有禮的答道,「我是大理寺卿宗仁,來找曲昭。」
門童點點頭,轉身去通報。
不稍多時,門童拉開沉重的紅門,探出一顆腦袋,他為難道,「三小姐說,不見你,要你回府歇息。」
宗仁抿了抿嘴,眼眶慢慢渡上一層紅暈,「那我要哭了。」
門童懵了,「啊?」
宗仁重複道,「你轉告曲昭,說來找她的男人哭了。
他哭得很可憐,眼淚啪嗒啪嗒的掉,皓齒卻倔強的咬住下唇,抑制住哭泣的聲音,然後轉身落寞的走了,燈籠裡燭火的光影暈在他發顫的後肩上,看著真的好可憐,好惹人疼愛。」
做大戶人家的門童,總是能開闊到眼界。門童看著他宛若生根的站定在將軍府門口,根本沒有一絲他話中表述的要離開的樣子,「」妙啊,高招。
作為一個門童,他自然應該嘭的把府門合上,可是當門童看著他水霧朦朧的眼,宛如嫡仙下凡般的容貌,他吞了吞口水,莫名就無法拒絕宗仁,「那我幫你再去問一次。」
片刻後,回來的門童推開紅門,將宗仁迎了進來,領著他去了曲昭的別院。
宗仁有些緊張的捋平黑袍錦衣上的每一處褶痕,他抱起兔子,給它拍拍四足上的灰塵,扣了扣柴扉門,「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柴扉門裡響起女人不耐煩的聲音,「別磨蹭。」
哦。宗仁輕輕推門,小心翼翼的走進曲昭的居所,見到坐在遊廊石階上的曲昭,她手裡提著一盞油燈,裡面的燈芯徐徐燃著,應著她披散的墨發,另一手撐在下巴上,百無聊賴的等他來,四目相對時,他的眼眶一燙,立馬就委屈上了,「你明明有段時間沒有曠工了,今日突然就不去大理寺,是不是考慮要和我分手了?」
面對宗仁的發問,曲昭眼裡明顯流露困惑,「沒有啊,誰要和你分手了,原因不是託人寫信告訴你了嗎,我要給狼崽尋覓武道師父。
姐姐以前不是不會負責任嗎,我現在在學習如何負責任。」
宗仁靠著曲昭一旁的石階坐下,繼續問她,「那我來找你,你為什麼把我關在府邸外面,是不想見我,嫌我煩了嗎?」
曲昭指指頭頂漆黑的天幕,「自己頂著這樣一張臉,說怕被壞人擄走的也是你,怕夜裡不安全的也是你,結果到好,什麼時辰了還獨自在外面亂晃。」
哦,主要還是誇他生的好看。宗仁心裡舒坦些了,溫柔的摸了摸趴在他膝蓋上的兔子,開始矯情道,「那姐姐可以送我回府呀,我憑藉一腔孤勇來找你,要我獨自回去,走一條長長的夜路,我的心裡害怕。」
宗仁說完,鼻尖輕嗅,拂過一縷藥味,他常年在大理寺處理各種案件,接觸過各種各樣的傷口,因此對於藥劑通曉一二,他嗅出這是跌打損傷的藥酒味道,他偏頭去看曲昭,「姐姐,你受傷了?」
曲昭卻反駁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嬌貴嗎,我們大俠都是一身蓋世武功,怎麼會受傷?」
宗仁默了默,沒說話,心思卻推演起來:不對,她回應的態度有點惱羞成怒,她絕對受傷了。
首先,曲昭礦工翹班都是理直氣壯的,哪怕辜負可憐的宗仁都是理直氣壯的,專門命人寫了一封信送到大理寺,倒顯得她有點變扭了,只能說明她受傷這件事讓她覺得很變扭。
然後,他是用了美人計和苦肉計才獲得了她的心軟的,既然她不準備分手,也沒有嫌他煩人,那沒有理由一開始要把他拒之門外。他心思很敏感的,一次拒絕都可以傷害到他,這點曲昭是知道的。她怕他知道自己受傷了。
傷口在哪裡呢?
宗仁不動聲色的掃過曲昭此刻的衣著,她居然沒有穿束衣,而是穿了一襲衣袍,這太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