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雖然走在前面,與士官們隔著一段距離,但是她自幼習武,耳朵尖得很,一路偷聽士官們拿宗仁開玩笑,她的嘴角越揚越高,最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宗仁歪頭看曲昭,滿臉委屈,「姐姐,你也和他們一起笑話我嗎?」
曲昭愣了一下,她回頭看了眼走在莫約二十來步外計程車官們,疑惑的問宗仁,「你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會武功沒有內力的人,隔這麼遠都聽得見他們在拿你開玩笑?」
第15章 蠟屍07 你是不是吃醋了。
宗仁一雙眼眸安靜的注視著曲昭,小刷子般的睫毛顫了顫,上面不知何時沾了點細細的白粒,唇瓣在說話時撥出幾縷淺淺的白氣,「我聽不見,但是姐姐笑了,不難推演出他們在笑話我。」
「果然啊,姐姐知道別人欺負我,都不會幫我,只會和他們一起笑。」宗仁鬆開攥住曲昭衣角的手,撥開狹窄山路上的灌木橫生的枝節,默默地往山丘上的那座院落走。
曲昭:「」
曲昭知道宗仁是裝可憐,她和身後那群士官們都一同辦了兩回案子了,他們在宗仁面前慫的跟鱉孫似的,究竟是誰欺負誰簡直一目瞭然。
可是,曲昭得承認,宗仁是個招人疼的,她從小到大都會對他心軟,不然當年也不會在弘文館的後山把被紈絝子弟欺負的宗仁救下來了。
曲昭手裡舉著火把,耳邊是火油燃燒的噼啪聲,被映亮的視線裡不知何時飄起了白色的雪點子,不遠處,宗仁墨發間兜了些白粒,一襲月牙色的衣袍幾乎要融進黑夜裡,卻不掩他的長身玉立,風度斐然,還有幾分惹人憐愛的脆弱。
曲昭那個向來沒有墨水的腦袋裡忽然就蹦出了一句古詩詞:「蘭芝玉樹,朗月入懷」。
「我操。」曲昭不要臉的笑著自誇道,「老子還挺有文化,不枉我在弘文館睡了兩年,以後誰再說我是兵痞子,我就揍誰。」
曲昭撓了撓頭,快步走過去,隔著宗仁的衣袍扣住了他的腕子,「下雪了,山路地滑,你不是要我扶著你嗎?」
宗仁耳後根有點紅,他瞥了眼曲昭,矜持的點了點下頜。
曲昭帶著宗仁一塊到了山丘上,張達家的柴扉門並沒有落插銷,曲昭輕輕一推,柴扉吱吖一聲敞了開來,前庭空落無人,正院裡亮著昏黃的燈影。
「大理寺查案,請你們配合出來一下!」曲昭喊了兩聲沒有人應,便提著火把走進了張達家的正院,窄窄的四方小院是泥巴築成的黃土牆,牆上掛著的窗柩麻紙已經破了幾個洞口,又給人用新紙糊上,勉強能夠遮風,周圍空落落,簡直算得上是家徒四壁。
曲昭撩開房門的簾布,走了唯一亮著燈的屋子,只見炕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頭戴著氈帽,蓋著棉被,他閡著眼簾,睡的很沉,沒有被曲昭吵醒。
曲昭下意識放輕了腳步,踱步退出房門,同宗仁說道,「奇怪,張達家裡只有一個病人,他去哪裡了?」
話音剛落,後院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張達背著兩筐滿滿的白菜,一瘸一拐的出現在曲昭的視線裡。
張達看見曲昭和宗仁,白天捱打的記憶歷歷在目,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你們可以先坐一會兒嗎?下雪了我地裡的菜得趕緊收了,要是凍壞了一個冬天都吃不上菜了。」
張達連忙取下身後背著的竹簍,把蔬菜倒出來堆在牆根邊上,起身時捂住屁股吃痛的叫了兩聲,而後手忙腳亂的給曲昭和宗仁找凳子,他找了一會兒,身子頓住,難以啟齒道,「兩位大人,真的不好意思,我家裡的凳子上個月被我劈開來當柴薪用了」
張達說話間,連耳後根都羞恥的發紅,「對不起,我耽誤你們時間了。」
曲昭將火把塞進宗仁手裡,搖了搖頭,「無礙,我看你這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