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山的出現讓本就無趣的賞花會草草結束。傅恆山被單獨喊去談話,江樂馳無聊地坐在偏殿的窗前晃著腿。
“王上,你說傅大人是什麼意思?”簾青好奇極了,踮著腳往正殿那張望著。
江樂馳趴在窗沿上,似乎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我怎麼會知道。”他現在的確看不懂這些天乾的心思了,一個個都奇怪得很。
簾青縮回了脖子,興致勃勃地要和江樂馳一探究竟:“他真的對王上你一見鍾情嗎?”
江樂馳白了他一眼:“傅恆山哪次和我見面不是公事公辦的樣子?”
“那也不一定,不是有句話叫……猶抱琵琶半遮面,傅大人這是,嗯,欲擒故縱!”簾青突然就文采斐然起來,才華橫溢得立時捱了江樂馳一巴掌:“想吃板子了是不是?”簾青聳聳肩,乖乖閉了嘴,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往外瞟。
傅恆山是什麼意思呢?江樂馳也不由得思考起來。
傅恆山是兩年前被任命為燕酈州牧的,江樂馳與他算來只有公事上的交集。非要評價的話,那就是他是一個廉潔奉公、愛民如子的好官。
生長的政治環境不同,此前的燕酈州牧多多少少對燕酈都會帶著些偏見色彩,而傅恆山不是。他生於晏城,對待燕酈如對待自己的父老鄉親一樣。江樂馳作為名義上的燕酈王,經常走訪燕酈各地,會將一些燕酈民眾的訴求反饋給他,傅恆山總是會認真聽取,也會針對他提出的問題一一改善,最後還會將改進的結果告知於他。
他為政的這兩年,燕酈可算是政通人和,一派欣榮。
除此以外,兩人的確沒有多少交集。
江樂馳又回想了一下兩人初次見面的場景。那好像是一個很尋常的下午,他午睡剛醒,簾青就告訴他,新任的州牧來了。江樂馳慌忙起身,匆匆洗漱一番,便急吼吼地去見客。掀開門簾見到傅恆山的第一眼,江樂馳還未完全睡醒的大腦立刻就清明瞭。
傅恆山著一身官袍,周身氣質卻很是柔和,全然沒有高高在上、不可靠近的威嚴。他不知等了多久,眉眼間不見絲毫的焦躁,閒適自如地低頭翻閱著江樂馳隨意扔在案几上的一本書。
“傅大人!”一團火騰地就在江樂馳的大腦裡就著了,他面紅耳赤地看著傅恆山手中的書。那不是什麼正經書,是託簾青悄悄買來的不入流、甚至有些淫穢的話本子。可偏偏這樣的書,傅恆山讀得卻像是什麼傳世之作一樣,這讓江樂馳更覺羞恥不已。
“燕酈王。”傅恆山看見江樂馳過來,很自然地放下書,與他見禮。
江樂馳表面乖巧,內裡其實是個小霸王。而小霸王難得如此語無倫次:“這書、這書……”
“這書很有趣。”傅恆山叄十有餘,長了江樂馳十多歲,見小燕酈王紅著臉、侷促不安的模樣,不由低笑起來。
被他這麼一說,江樂馳的臉更燙了,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誰知傅恆山這話並非敷衍或是嘲弄,他竟真的列舉出這書的有趣之處,若不是兩人現在的氛圍著實尷尬,江樂馳定要引他為書友。
傅恆山告辭後,簾青不由感嘆,這新州牧可真是個好人。
想起傅恆山溫和的笑容,江樂馳趕緊把自己的話本子嚴實得收起來,對簾青的話卻不置可否。好人還難判斷,但他是個聰明的人。
江樂馳想了又想,實在覺得這一次會面雙方應該都沒有留下什麼好印象才是。傅恆山應是覺得這燕酈王真真還是個小屁孩;而他第一次見面就把自己老底給掉了,此後再怎麼裝得成熟端莊,他總覺得傅恆山對他“另眼相待”。
江樂馳想得入神,竟不知什麼時候簾青悄悄退下,而傅恆山站到了他的身邊。
兩年前初見,江樂馳還是稚氣未脫,如今他身量已經張開,眉眼間愈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