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的簡南面不改色的走到廚房,把從來沒有用過的廚具拿出來,先消毒自己,再消毒廚具。
“你會煮粥?”阿蠻顛顛的跟上來。
“有電飯煲。”裝備論的人到哪裡都是裝備論。
“你知道放多少水麼?”阿蠻窮追不捨。
“……有說明書。”簡南轉身,手上都是水,只能用頭把阿蠻頂出廚房,“去洗澡。”
阿蠻又站在廚房外踮著腳看了一會。
她覺得新奇。
簡南平時也很關心她,盯著她喝熱水,不讓她吃太快,投餵零食,控制她的糖分攝入。
只是她大部分時候都覺得被管著麻煩,嫌棄的多了,簡南的關心就變得隱形,仍然堅持,但是他會在她發脾氣的前一秒轉移話題。
像這樣堅持著隔幾個小時量體溫,動不動就看她身上有沒有起紅疹,完全不管她會不會不耐煩,到家了甚至開始做飯的行為,她覺得新奇。
甚至有點心動。
簡南每次這種偶發的強勢,都會讓她心動。
當然,不能太久,太久她會揍人。
***
阿蠻的燒真的發起來是在半夜。
來勢兇猛,體溫一開始就直接飆到四十度。
阿蠻燒的迷迷糊糊的只能隱約感覺到簡南半夜把她包的嚴嚴實實的背下樓,不知道敲開了誰家的門,也不知道去了哪家醫院,接著又被揹著回了家。
仍然在發燒,頭上貼著退燒貼,被脫光了用冰涼的東西抹了全身,她迷迷糊糊的還調戲他,說他佔她便宜。
簡南應該回了一句什麼,或者只是親了親她。
她咕噥著翻了個身繼續睡,身上開始起疹子,很癢,她皺著眉想要撓,每次一抬手都能被人抓住手。
渾身痠痛再加上全身癢,高燒的阿蠻閉著眼睛反手就是一拳。
有悶哼聲,手鬆了。
但是等她心滿意足的伸手準備開始大撓特撓的時候,手又被固定住了。
這次有男人的聲音很輕的在她耳邊哄她:“乖乖的,撓破會有疤的。”
“我身上本來就都是疤。”燒糊塗了,也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只是因為對方的嗓音,本能的收起了拳頭。
這句話語氣有些忿忿不平。
她也是女孩子,也愛漂亮,也知道身上有疤不好看,但是打她的那些人並不會為她考慮那麼多。
“有些人還愛打臉。”她嘀咕,氣乎乎的。
所以她額頭上也縫過針,所以她臉上也有疤,雖然時間久了,已經變得很細小。
“以後不會了。”那個聲音回她,好像還有很柔軟的東西碰觸到她的額頭。
額頭那裡有疤。
她覺得舒服,哼哼唧唧的抱住那個親她的人,他身上有很熟悉很安心的味道,她蹭了蹭。
“可是癢。”她覺得自己的哼唧聲太嬌氣,可是接下來發出的聲音更嬌氣,還有鼻音,“嗓子也疼。”
“躺著也不舒服。”大概是那個人太溫柔了,阿蠻的要求越來越多。
她從來沒有這樣提過要求,生病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人這樣抱著她,把自己所有的不舒服一股腦的倒了出來之後,又害怕對方會覺得她麻煩。
“你不要走啊。”她拉著他,“你走了我揍你。”
沒什麼力氣的威脅他,還揚了揚手。
那個人沒回答她,只是把她抱了起來,像抱孩子那樣,讓她儘量靠在他身上。
身體懸空了,面板碰不到床單,沒有了摩擦也就沒有那麼癢。
有人當肉墊靠著,因為發燒痠痛的關節也就沒有那麼痛。
還有那一下一下輕柔撫摸她頭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