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回衛生間,就聽到外面乒乒乓乓和簡南的低聲呼痛。
是幸福。
阿蠻肯定。
把自己日益長長的頭髮紮成了一個小揪揪。
***
魔都的早間新聞播的大多都是社會正能量和民生的新聞,天氣交通建設和市井,生機勃勃, 阿蠻喝了兩口鹹豆漿,心裡有些感慨簡南當初在切市的時候用的那個老式收音機。
他怕寂寞, 吃飯的時候永遠開著聲音。
他也一直都寂寞, 哪怕在魔都,過去也曾經只是用十雙筷子十雙調羹就著電視機的聲音完成一日三餐。
那條新聞播出的時候, 阿蠻正在試圖讓簡南用油條蘸辣油,他嘴上還掛著一點豆漿的痕跡,因為阿蠻的重口味一臉驚恐。
簡南最先聽到的是謝某這個稱呼,他瞥到電視裡謝某的樣子, 拿著油條愣了愣。
謝教授出現在新聞裡並不意外,魔都有動物傳染病需要專家出鏡或者國際獸醫專家交流的時候,謝教授一般都會出席,但是通常不會叫謝某。
新聞打的馬賽克很薄,熟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簡南調大電視機音量。
這是一起動物疫苗出口檢測出現問題的時事新聞,新聞並不複雜,近日某老牌研究所長期製作出口的動物副結核病疫苗在出口檢測的時候抽檢樣品全批次不合格,損失巨大,所以研究所該專案負責人謝某需要停職調查。
簡南放下筷子。
“謝教授?”阿蠻反應很快。
“嗯。”簡南拿起手機先打給了謝教授,手機關機,他想了想,又打給了普魯斯鱷。
電話很久才接起來,普魯斯鱷的聲音聽起來應該剛剛睡著,還帶著起床氣。
“你行不行啊,新婚燕爾的那麼早起來。”昨天被秀了一臉恩愛的怨氣還在,普魯斯鱷陰陽怪氣。
“謝教授怎麼回事?”簡南沒理他。
“怎麼了?”普魯斯鱷一頭霧水。
這也是個不知情的。
簡南結束通話電話。
“我們去看看。”簡南站起身,出門的時候連外套都沒穿。
“你不換衣服麼?”阿蠻跟在他後面,他還穿著睡衣呢。
“不用。”簡南已經在等電梯,“他就住樓下。”
阿蠻:“……”
“普魯斯鱷呢?”她問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大概知道答案了。
簡南:“樓下的樓下。”
阿蠻:“……哦。”
這人的病真的挺嚴重的,社交圈都在他身邊,她並不是他第一個拉著不放的人,樓下那兩個也是,只是沒她那麼嚴重。
“吳醫生呢?”她好奇。
“吳醫生有家庭。”簡南進了電梯,“這個樓盤不是學區房。”
“所以她住在對街。”簡南總結。
阿蠻:“……哦。”
她甚至都可以猜到當年十七歲的簡南是怎麼說服這幾個人搬過來做他的鄰居的,價格地段周邊配套還可以幫他氣爸爸……
難怪吳醫生說千萬不要讓簡南說話,一旦說話都會被牽著鼻子走,這三個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謝教授是單身麼?”阿蠻進入簡南老巢的實感更加強烈了,那些在切市只是當成故事聽的人,那些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和她有交集的人,都變成了鮮活的有呼吸的真人。
就在樓下。
“他離婚了,現在一個人住。”只有一層樓,電梯很快叮的一聲開啟,門口站著同樣穿著睡衣打哈欠的普魯斯鱷。
“我看到新聞了。”穿著綠色鱷魚睡衣的普魯斯鱷腦袋上還套著個鱷魚頭套,晃晃悠悠的,“我昨天跟塞恩影片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