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該如何處置?”
盧國公身子顫顫巍巍的挺直了一些,一張老臉瞬間蒼老了許多歲,含著淚拜下道,“陛下……老臣無顏面對您,也無顏面對太后,老臣不知湘兒因著愛慕陛下,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竟是想著殺人,是老臣之過,教孫無方。”
“誠然湘兒犯下滔天之過,不可饒恕…幸在顧家女娃並無大礙,老臣斗膽請陛下寬恕一二,老臣定將盧湘送去城外尼姑庵,永世不得出來,讓她吃齋唸佛替陛下和太后祈福,也為顧家女娃贖罪……”
皇帝聽了這話,不怒反笑,笑聲輕緩綿延,倒是叫眾人摸不準意思。
院子內眾人頭也不敢抬,大氣不敢出。
唯有顧文佑和匆匆趕回來的蘇少銘一雙銳利的眼眸,佈滿了憤懣。
剛剛蘇少銘已經看望顧曦,若不是當年他帶著顧曦上山下海,練就了一身本事,顧曦今日難逃一死。
蘇少銘每每一想,五臟六腑都在抽疼,恨不得將盧湘千刀萬剮。
皇帝雙手撫在塌欄上,面色平靜開口,
“盧國公啊,顧曦能逃一劫是因她自身聰慧,稍有幾分武藝,否則此時已然屍骨無存,盧國公難道以為是盧湘手下留人?”
盧國公聞言唇角直抽,伏在地上,不敢吱聲。
“還是盧國公以為,顧曦命不值錢?”
顧文佑聽了這話,胸口鬱結的氣稍稍順暢了少許。
盧國公卻是啞口無言,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皇帝面色無波,看了他少許,才將目光投在盧湘身上,冰冷的毫無一點生氣,“盧湘,朕給你一個機會,供出同黨,朕看在太后面子,寬宥於你的家人,你好自為之。”
盧湘睜大了眼睛定定望著皇帝,淚水橫流,不甘和貪戀在她眼底翻騰,此時此刻對上他冰冷的視線,盧湘才真正生出幾分後悔來。
她咬著唇,別過臉去,倔強的沒吭聲。
大理寺卿見狀,冷喝一聲,
“盧姑娘,你最好考慮清楚,你不怕死,可你父兄呢,你母親呢,還有你幼弟呢?你忍心看著他們為你陪葬?”
盧湘面色微微一僵,頓時心慌意亂來,試圖往皇帝跟前爬,“陛下,陛下,此事臣女一人做一人當,何故牽連家人!”
她以為皇帝最多處置她,怎麼著看在太后面子也該放過盧家人。
而她最多不過是跟王韻一樣,被送去尼姑庵過一輩子。
盧湘欲上前,被大理寺卿攔了一腳。
皇帝垂著眸,手指微微在扶手上輕輕敲打著,並不做聲。
這下大家都知道了,
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盧湘一顆心沉了下來。
她下意識的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心下撲通撲通的,張了張嘴,正在猶豫著開口。
不料,蕭楚楚直接跪了下來,
“陛下,臣女有罪!”
與其讓盧湘指認,不若直接認下來。
李元朗聽了這熟悉的聲音,側眼朝人看去,確定是蕭楚楚,頓時兩眼一黑,差點蹦起來,“蕭楚楚,你糊塗呀!”
他指著蕭楚楚恨鐵不成成剛。
蕭楚楚淚流滿面,懊悔的望著李元朗,
“李相,小女子辜負您和兩位宰相的栽培,對不住您……”
蕭楚楚含淚果斷望向皇帝,
“陛下,是臣女,是臣女引誘顧曦入得山林!”
皇帝聞言彷彿一點都不氣,這些不相干的女人還不值得他動怒。
他看向李元朗,笑如春風道,
“李相,這就是你為朕千挑萬選出來的皇后人選!”
李元朗一張老臉顯得繃不住,拄著柺杖顫顫巍巍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