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是徹底不把她看在眼裡了。
接下來的話,也是說半句留半句。
話術相當高明。不愧是掌了沈家幾十年權的人。
盛明窈艱難地做著閱讀理解,終於雲裡霧裡的狀態緩過來,聽懂了他的意思。
首先,她之前沒猜錯。
沈老爺子拿她要挾沈時洲,條件就是緩和沈秦關係,年末前促成一項壟斷級的重要合作。
合作物件,或許跟她那天在包廂裡見到的所有人都有關。
其次,沈時洲履行了約定,但是他爺爺光明正大地違約了。
沈罄親口說了,這一趟,是來讓她知難而退的。
“按照計劃,我是打算下半年把權力全部交付給時洲,所以在此之前,有些東西,我不得不動動這把老身子骨。
……你怕吃苦,我也不想給忙於工作的長孫留太多麻煩。”
盛明窈都給聽笑了。
她第一次見有人能把沒契約精神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還是如此權高位重的人。
貴太太那些陽奉陰違的小伎倆,在沈老爺子面前,根本就不夠看的!
她脆聲反駁:“難道你覺得,我一個人可以影響到他跟秦家的關係合作嗎?把責任全部推卸給我——”
沈罄:“時洲那個時候衝動。秦家那小子 也就二十出頭,雙方都少年年紀,才會鬧出點事。類似的醜聞,不會再有下次。”
“那……”
“我更需要操心的,是下半年他徹底接手,將沈氏跟君朝合併期間,會不會為了你不顧大局。
時洲一直都是個很討厭欺騙的孩子。他寵愛你,肯定會插手盛世的事。博安地產的存在藏不了多久,接下來的事,你比我清楚。”
沈罄雖然輕視盛明窈,卻並不避諱,很直白地說明了一件事。
——她對沈時洲,特別、特別重要。
已經到了需要很久不出山的沈罄,親自出馬的程度。
但這對盛明窈來說,並不是一種褒獎。
她聽得心煩意亂,從頭到尾沒動一下筷子。
離開包廂後,剛走幾步,可能是因為從昨天上午餓到現在,有些暈了,胃裡便開始翻江倒海,極度不舒服。
盛明窈蹲在走廊一角,捂住小腹,難受得不想動。
被咬緊的唇瓣,已經漸漸沒了血色。
她感覺自己暈得要出現幻聽了。
心底裡有一道聲音。
最初很輕,隨後一點點變得堅定起來。
沈罄說的是假話,她沒有騙沈時洲。
是假話,她沒有……
捏在掌心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碰到了因為疼痛而敏感的胃部,差點沒把盛明窈疼暈過去。
她拿到面前,才看清是沈時洲打來的電話。
接通後,男人說:“路上太堵,剛剛到。你在哪兒?”
“三樓走廊上。”盛明窈咬起唇,細聲撒著嬌,“我餓得都快走不動路了,你來接我……”
沈時洲頓了頓,到底是沒直接問沈老爺子的事情,“等我一分鐘。”
他隱約猜到爺爺是去刁難盛明窈的。但是她沒有說,他也按捺住,不急著問。
然而,等話音落下。
通話那邊,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像是手機砸地上了。
然後是有東西磕到牆上發出的悶響。
沈時洲站在水墨間一樓電梯前,錯愕,試探性地輕輕問出了聲:“窈窈?”
沒有任何回應。
寂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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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混沌。
意識漸漸甦醒,但因為眼皮太重,一點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