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眼鏡將他臉上那點奇異的媚氣消退不少,琥珀眼在眼鏡後顯得陰鬱。
莫名像一隻被人拋棄的,還渾身毛都被淋溼的大型犬。
這個念頭剛閃過霍佑青心裡,就被他果斷遺棄了。
他面色如常地跟戴亦莘打招呼,“早上好,我和戴沅準備去打網球,要不要一起?”問完,像是想到什麼,略擔心地看向戴亦莘的手,“你的手好了嗎?應該不能做這種劇烈運動吧?”
“我能。”戴亦莘語速很快,彷彿怕霍佑青把自己的邀約給收回去。他說完,將自己帶來的邀請函放進口袋裡。
霍佑青見狀,便準備三個人一起去網球場。網球場離他家不遠,走路五分鐘不到就能到。
他看看戴亦莘身上的西裝,還是沒忍住,“你要不要換身衣服?你身上的衣服可能不太好打球。”
戴亦莘長睫垂了下,又掀起,不知道是換還是不換,總之又不吭聲了。霍佑青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心思全要他猜的人,無措地看向一旁的戴沅。
而戴沅則是做出束手無策的雙手攤開手勢,但大概看霍佑青太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現在的情況,他主動接過這段話,“哥,你換身衣服。”
戴亦莘沒有回答。
戴沅無奈嘆氣,湊到霍佑青耳旁,咬耳朵道:“我哥一直這樣,我有時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現在該怎麼辦?”
霍佑青的耳朵被過熱的氣息燻得染上淺淺紅色,他微微側下頭,戴亦莘現在在他家門口,算得上他的客人,而且是他邀約對方去打球的,既然請了佛,便送佛送到西。
“如果你不介意,我在我家找找你能穿的衣服。”他話剛說完,見到青年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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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佑青把戴亦莘請到客房,然後先跑到自己房間,在衣帽間開始翻衣服。他記得去年他一度迷上oversize風格,衣服是找到了,但褲子……
他勉強拿了條他最長的褲子給戴亦莘去試一試。
待走到客房前,他敲門而入,卻沒想到目光撞入裸背。戴亦莘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上衣脫了,只穿著西裝褲,他微微側眸看向門口,蒼白的蝴蝶骨往下是如河流的背線。他臉上還戴著眼鏡,日光從未關上的窗灑進來,像金粉落了一身。
戴亦莘朝門口走來,對著霍佑青伸出手。
很奇怪的是,他兩隻手同時伸出,像是在等一場賞賜。比霍佑青身高高出的那部分——頭微微勾下,露出溫順的後頸。
霍佑青被對方的舉動弄得一怔,甚至不由地退了一步,後又想也許這是戴亦莘的習慣,這個人一向奇怪。
雖然這樣想,他還是飛快把手裡的衣物放到戴亦莘手裡,“你先換吧,如果不合身再跟我說。”
放的時候,視線難免看到戴亦莘的手臂,他的左手包著紗布。
想了想,還是沒有多問。
試穿結果是不太合身。
衣服還好,只是略微有些貼身,真正難題是褲子,霍佑青已經給戴亦莘找了一條他最長的褲子,結果穿上去變成七分褲,而且特別緊,緊到明顯。
霍佑青看到的時候,心裡小小地吸了一口氣,隨後去他舅舅房間找了條運動短褲,找時他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雖然比這個東西很幼稚,但對方真的很誇張啊。
戴亦莘一開始不願意接舅舅的運動短褲,是戴沅在一旁說:“哥,你換吧,時間不早了。”他才勉強接過來。
最後戴亦莘在霍佑青的運動褲外又套了一條寬鬆的運動短褲,不倫不類,但他本人卻很淡定,就這樣一起出門了。
到了網球場,三個人輪流上場。
第一場是霍佑青跟戴沅打,第二場是霍佑青跟戴亦莘打,第三場是戴氏兄弟打。
前兩場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