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肆再也不顧什麼禮儀,什麼君臣之道,下巴微微靠在那柔軟的墨髮之上,抬手掐訣為她清潔身上,並換了一身極為華麗的衣裙。
九墨夷觀望洞口的眸子轉過來,都跟著眼睛一亮:“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方才那狼狽的模樣好不可憐,如今衣裙一換,她就像……像阿昭給我們講過的故事裡,那沉睡的美麗的公主,只等王子一吻!”
那眼神亮得,就跟謝長肆此時不吻,就不罷休似的。
所有沉重的氣氛一瞬間被打破,謝長肆抬眸看向他們,一時間心緒更復雜了。
上官夙瀾一把捂住九墨夷還準備細講故事的嘴,賠笑道:“抱歉,別理這傻子,他無意冒犯,就是時不時抽一下。”
從不低頭的大小姐,為了這傻子,不知道低了多少次頭了。
其他小夥伴也不好意思地看了謝長肆一眼,謝長肆搖了搖頭,沒有放在心上。
轉頭,那深邃如古井的墨瞳裡全都是懷裡的少女,小心翼翼又溫柔如水。
“她本該在浮月帝國的王城裡等我回去的,可為何來了這裡,成了階下囚?”
說到此,謝長肆心揪了起來,密密麻麻的疼。
他家小公主何時受過如此苦?即便隨他歷練有些苦,卻也從未這般過,她永遠都著鮮豔的衣裙,漂亮的髮飾,跟在他身邊,像是小蝴蝶一樣,永遠翩翩起舞,永遠鮮亮。
“為了你吧。”上官夙瀾開口,“許是醒來得知,你不顧生死,闖婆娑海域,又遲遲不歸,便拖著中毒虛弱的身體,悄悄逃出來尋你。”
謝長肆此前渾然不覺的一些東西,瞬間都湧了上來,那雙猩紅的眸子猛然一縮。
“可我一卑臣,怎勞她尊貴之軀,如此相待?”
“她心悅於你啊,你看不知道嗎?世人皆知她愛你,為你付出一切也甘心。”九墨夷直白開口,他不懂這些人怎麼能這麼笨,那般炙熱的眼神連他都看得懂,都無法忽略。
上官夙瀾恨其不爭,恨其太愚笨眼瞎,看不見少女赤誠之愛。
“世間傳聞浮月帝國帝王有一女,寵之愛之,如掌上明珠,萬般偏愛。可那小公主卻愛上了一位征戰沙場的少年將軍,戰停,凱旋而歸的少年將軍要出去遊歷,歸期不定,等了他好久的小公主一路追隨。這已經是傳遍了的人間佳話,你不知道嗎?”
“你真的好笨啊!”九墨夷嫌棄搖頭,憐惜地看了少女一眼,“要是不愛你,她貴為公主,為何會為你做那麼多,為你生為你死都不足惜。”
上官夙忱和諸葛扶生無奈看著這倆孩子,感同身受,義憤填膺地全都捅出來,那少年將軍失神癱坐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著懷裡的少年,而後眼底滑下淚來,又哭又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可褚朝昭卻沉默著,在他們步步緊逼,說出那一句句話時,只覺得當頭一棒,什麼東西恍然。
此前,她也不懂,阿野為何能為她做到那般地步,明明她都不記得他了,也許一輩子都記不起他,可他付出那般代價,不惜以命為祭也要為她斬去封印。
“咳咳咳!”
驟然,那安靜的少女猛然咳嗽著,嘴裡的鮮血不斷湧出來。
“公主!公主!”謝長肆抬手去擦,可那血源源不斷,根本擦不完,他無措至極。
其他人也都慌了。
塗山容卿從空間出來,靈力探入,皺眉:“毒發了,得趕緊解毒。”
“解毒!”謝長肆拿出那奇異的心臟來,就要送入少女口中。
“等一下!”
塗山容卿阻止,手裡捧著古籍,
“這般做無異於以毒攻毒,蠪蛭食人,其心劇毒,若你直接這般喂下去,毒是解了,人也救了,可以後她將畏寒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