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
君祈衍一把將身前的小姑娘拉進懷裡,他就這樣抵著牆角,靠在赤紅色的殿牆上,下巴抵著那人的頭髮,眼眉紅得發狠,卻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眼底是繾綣情深,再無可藏的愛意。
“我有,阿昭,我說我有。”
他的聲音微哽,一貫勾人心魄的音色此刻宛若要碎了一般。
他一直以為他足夠堅定,反正小姑娘還沒有開竅,他所有的情愫她都讀不懂,不論他是帝卿野還是君祈衍,她都不懂。
可直到今日,她臉上所有笑意不在,哽咽著落下那滴淚,卻偏開頭不讓他看時,所有的堅定剋制都土崩瓦解。
“阿昭,我也有一個項鍊空間,那裡面全都是為你尋來的漂亮的東西,還有好多好多我學的人間菜,都想著你收到的時候定然欣喜。”
他每一次清點空間裡那些東西,都會想到那小姑娘啊,看到這些東西時候的模樣。
定然笑若繁花綻放,驚豔至極,她笑,她傲嬌地抬著下巴,說勉為其難收下吧,穿著他送的衣裙首飾,定然眼波昳麗漣漪盪漾,一定是這世間最美麗鮮亮的顏色。
光是想想,他枯燥死寂的一生都鮮活起來了。
可每一次當他要拿出來時,他腦海裡都會想起師尊給他說的話。
君祈衍望著遠方,眼底仿若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暗潮洶湧,可海面振動,所有倒映的星辰和皎月都碎開,暈開一層層紅來。
“師尊曾為我多次算命,我這一生永遠不能與心愛之人相守,不若便會天劫至,生靈塗炭,摯愛……慘死。”
褚朝昭感受到他胸腔振動,聽見他聲音哽咽,抬起眸,望見他眸子裡星光破碎。
她沒有說話,就這般滿眼淚光地抬眸看著他,靜靜地聽他述說,述說那些埋葬在心底,從未朝任何人提起過的過往。
“我曾不斷輪迴,又在十二歲前以不同的方式慘死,在不同的地方活過來,見過太多人性最陰暗的面,見過太多這個世界黑暗的顏色,可直到有一天,有一個蓄著白鬍子的仙人,將我帶回宗門,帶回春山。”
他到如今,都還能記得那一天。
那是藏在暗角里,始終都不敢拾起的過往,一張張舊紙堆裡,沾滿灰塵的過往。
那是他第一次穿上乾淨華麗的衣袍,雖然不是很合身,寬寬大大的袍子怎麼都擋不住單薄的身子。
可他還是打從心底的有一絲竊喜,因為很溫暖,很乾淨。
那日春山雲霧繚繞,像是那些富貴人家珍藏的水墨畫,杳杳青山若隱若現。
仙鶴全都擁擠過來,在他頭上盤旋飛著,仿若和那些悄悄藏在暗處,一堆堆夠著頭,暗中打量他的弟子一樣。
可他能感受到,那一雙雙打量的目光裡沒有惡意,只有好奇,甚至是欣喜。
他自小流浪,輪迴很多次,輾轉各種鬥獸場、賭場、拍賣場……皆九死一生,見過太多人心的陰暗面,從未像今日這般,見到那般乾淨的一雙雙眸子。
慈愛的仙人抬手捋了捋下巴的鬍鬚,垂眸笑看著被他牽著小手怯懦警惕的小男孩兒。
“莫怕,他們沒有惡意。”
隨後他打趣道:“一個個的,還不出來?莫要新來的師弟看了笑話去。”
眼前驟然出現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人,在此之前,他如何都想不到那麼小的幾個暗角後面,能藏這麼多人。
後來他才知道,這些人幾乎是除了外出歷練的,宗門裡所有的弟子了。
他們動作整齊,彬彬有禮地行禮,像是他見過渴盼過的所有仙人。
為首的男子芝蘭玉樹,一雙鳳眼裡氳滿了笑意,鎏金冠束髮,他就如同那一絲不苟的髮間髮帶,鑲滿碎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