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宿淵盯著遠方,低沉的聲音從薄唇裡溢位來。
“是,是無窮無盡,沒有盡頭的永夜,是死寂的一切。”
他彎腰看向褚朝昭,滿眼寵溺與溫柔:“可是,吾的小阿昭,因為你孃親來了。她臨終前散盡最後一絲神力,將自己化為你所見的一切美景,這是她送給魔族的禮物,更是送給吾,送給她的四個孩子你們的禮物,你喜歡嗎?”
褚朝昭腦海裡瞬間湧上曾經在桁書殿做的那場夢,男人懷裡的女人化作金色粉末,將整個永夜點亮,又歸於沉寂。
那一瞬,她好像都明白了。
眼眶裡的淚沒忍住滑落,褚朝昭雙眸猩紅。
所以她所見,皆是她的孃親。
褚朝昭撩裙雙膝跪在地上,朝遠方磕了三個頭。
抬起頭,淚流滿面,卻又盈滿笑:“孃親,孩兒找到回家的路了,孩兒也長大了,您看見了嗎?”
一陣風拂過,撩動漫山雪蓮,也撩動她的墨髮。
冬日的風該是冰冷刺骨的,可它卻是溫暖至極,像是一種無聲的回應。
褚宿淵猩紅的眼眶裡思念翻湧,那冰冷的眸子映著遠山,溫柔如月光。
“她說,她知道了。”
他說。
聞聲,褚朝昭仰頭,看著自家那高大的父親竟是溼了眼眶,世人皆畏懼的魔神竟是哭了。
褚朝昭心底一陣刺痛,要是孃親也在就好了,他們一家就團聚了,如此想,眼底的淚再次翻湧而出。
“爹爹,孃親還會回來嗎?”
褚宿淵斂下眼底的淚,將她拉起來,俯身擦去她臉上的淚,滿是寵溺道:“會的。所有人都會回來的。”
他眸光萬分篤定,看得褚朝昭心底一顫,她緊緊抱住他。
“爹爹,孃親叫什麼?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當年發生了什麼?”
誰害了孃親?
她再次問到這個問題,可褚宿淵依舊閉口不言。
褚朝昭沒再追問,她發現不論從前還是今日,不論她問誰,所有似乎關於她孃親的話題都是閉口不言,或轉移話題。
所以,一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竟是令不可一世,什麼都不懼的強大魔神都閉口不言?
褚宿淵再次變大,將她放在肩膀上。
只道:“你孃親的牌位在禁地,等你更強大那一日,終會見到。”
“爹爹,我七重天了,終有一日,會比你更強大的!”褚朝昭亦是篤定般看向他。
褚宿淵與有榮焉地笑起來:“你已經很厲害了,自古以來,魔靈雙脈不是死,就是修煉艱難,止步不前,血脈再強大也沒有,而你短短時間裡,竟是入了七重天。吾的寶貝女兒,早晚是這世間第一人。”
屆時,世間無生靈可敵。
“父親大人放心,我會更加努力修煉的!”
她要變得再強一些!
褚宿淵卻是滿眼心疼看向她:“不用,順其自然便好。無論是吾,還是你的孃親,還是他們,都只希望你無憂無慮長大,肆意灑脫長大,你不必揹負任何,你要記住,你身後有我。”
“他們?是爹爹曾說過額那幾個人嗎?”
褚宿淵沒有回答,修長的手指在她額間那絳紫色神秘花紋輕點,光芒一現後,絳紫色花紋更濃,隱隱有鎏金鍍邊。
“往後,你只管隨心而活,萬事有吾。”
褚朝昭摸了摸額間那抹花紋:“師叔可說了,我很會惹禍的!”
“無妨,你只管惹,天大的禍,也有吾擔著,你要謹記,往後你的底牌多了一個吾,隨時隨地都可請神。”
這話說得在明瞭不過了。
褚朝昭小雞啄米般點頭:“我懂!打不過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