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完了,全完了。
他們即便一次次地突破陣法禁制,明知此番本是在一場夢境中,可他們還是不顧性命地撕破禁制,想要去救他們,拼盡全力不餘遺力地想要改變他們的命運。
明知不可無而為之[1],可他們到底還是沒能救得了江家父母。
宿命既定,他們無能為力,一切都還是走向了定好的結局,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場相遇註定悲劇收尾。
這場夢太真實了,這五年太真實了,真實得此刻的他們都分不清了。
那天天很黑,大雨滂沱,本該一生無憂無慮,承歡膝下,永遠像是小孩子的小姑娘成了孤兒。
滿城素縞,白綢掛滿每一處,花瓣也爛了一地。
沈述白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褚朝昭他們跟著江梨月踏上寸量山川河山的路,也是追查兇手的路,可她再沒有提過沈述白。
但是褚朝昭他們都知道,江梨月也在四處尋他。
江梨月總是形單影隻的,但是始終記得父親臨終前的話,沒有永遠沉溺失親之痛中,堅強得讓褚朝昭他們都分不清真假。
直到,遇到那個少年。
江梨月孤寂的身邊,除了一狗一鳥一石頭一花,逗她笑後,終於有一個人陪她聊天,逗她開心,有了吵吵鬧鬧的熱鬧感。
少年軒如霞舉,劍動四方,憑手中三尺青鋒橫掃天下不平事。
“喂,你叫江梨月對不對?方才那村子裡為禍村民的兇獸是你殺的?”
“你是怎麼想到守株待兔的?就不怕兇獸不來?”
“喂,你怎麼不說話?”
“江梨月!”
“阿梨!小梨子,我叫你小梨子好不好?”
“好巧,我叫離塵,離開的離,塵土的塵!要不你也叫我阿離?”
“小小年紀不要這麼板著臉嘛,要多笑,瞧,笑起來多好看,真的像梨花一樣好看誒。”
少年青絲間的紅色綢帶隨風吹動,凌亂紛飛,就如同他一般自由自在,少年桀驁不羈,不喜束縛,所以浪跡天涯。
起初江梨月嫌棄他吵,一點都不穩重,不是很想和他同行,可是殊不知,從前的她也是這般,吵吵鬧鬧的。
但是離塵總是以各種方式出現在她接的任務裡,兩人在九死一生裡走過了無數次,後來也就形影不離了,成為了知己,成為了彼此最信任,可以交付後背的戰友。
他們之間無關風月,如同家人一樣互相陪伴著。
“阿梨,你要尋他,那我就陪著你尋,你要尋真相,那我也陪著你。反正我是孤兒,無根無萍,走到哪裡都是家,和你有個伴兒,這一路也沒那麼無趣了。”
“他日,要是找到罪魁禍首,阿梨,無論對方是何種身份,我定陪你親自手刃敵人!”
“阿梨,這點傷算什麼?我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嬌滴滴的小姑娘受傷?”
“好好好,我們阿梨才不是嬌滴滴的小姑娘,是清冷又俠氣的修仙者!”
“別怕阿梨,阿離會一直陪著你,以後阿離就是你的家人。”
在離塵看來,小梨子前十幾二十年都是在愛裡長大的,那也應該就如這般在愛裡長大,驕縱著長大。
“以後阿離陪著你,寵著你,將你放在手心裡,就像是你爹孃那樣對你!”
“你怎麼知道,我想做你爹?哈哈哈!”
……
溫馨不過三秒,離塵總是會惹得江梨月跳腳,不是惹得她追著打,就是惹得狗瘋咬,或者是翠鳥瘋啄,或是粉色薔薇花啪嗒打他的臉。
甚至還手賤,惹得一向安安靜靜的黑石頭都忍不住跳起來,砸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