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不知何緣由，褚朝昭他們被一群人盯著，盯得頭皮一陣發麻。
特別是君逢山那笑，他還幽幽的關懷備至：“歸雲宗的都回來了？這麼久才出來，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你們宗主不見你們人影，可擔心壞了！”
其他宗主長老憋著笑，雙肩顫抖。
褚朝昭後退一大步：不對，總覺得哪哪都不對！
等一群人瞥見那浮生崑崙鏡時，都驚呆了。
眾人不可置信看向君逢山，目光奇怪：原來你是這樣的第一大宗宗主！
九墨夷手掐人中，完了，他英明神武風流倜儻的模樣全崩了！
眾人自欺欺人：不確定，眼花了，再看一眼！
褚朝昭嘴角抽抽：真騷啊！
清楚看見那秘境裡光禿禿得只剩下山頭的一群人相視一眼，暗喊不妙，暗罵君宗主這個老六！
秘境：我不造啊，他們來時我還好好的，走的時候我就禿了~
褚朝昭小碎步後退：要遭！扯呼！
眾人想起自己在秘境裡毫不收斂的行為，敷衍地行了個禮，麻溜就跑，跟做了賊一樣。
不過跟做賊也差不多了，不同的是賊是偷，他們是明搶。
而後，眾人就看見這樣一幕。
“一群臭崽子！給老子站住！丟人現眼丟人家宗來了！”
“站住！看老子不揍死你們！”
“一群土匪嗎！”
“老子是平日裡虧待了你們嗎？草都不放過？！還去打劫其他宗弟子，讓人家全都白費功夫！老子平日裡就這麼教你們的嗎？”
……
歸雲宗宗主一邊怒吼（順帶扎其他宗主的心，特別是君逢山的），一邊追著一群人滿春山的揍，那群人還抱著他們的小師妹，邊跑邊笑。
而歸雲宗宗主身後跟著歸雲宗眾弟子長老，邊跑邊道：
“宗主息怒！小師妹還小，揍不得啊~其他人皮厚，下手可以狠一點，但是小師妹不可以啊！”
特別是江渡。
“師叔，宗門和諧最為重要！小師妹何其無辜！”
其他宗的當然是跟上去看熱鬧的，特別是被打劫的，還一邊煽風點火。
“聞宗主揍他們！太放肆了！”
“聞宗主，我瞧見了，那個！就是那個師兄，他在笑話你!對，踹他!”
……
春山難得的這般熱鬧，因為他們，因為她。
聞清羽和君祈衍站在高高的長階之上，沿著蜿蜒而下的階梯，就可以看見春山風風火火的一幕。
君祈衍本懨懨的雙眸，掛著一抹興，令他本孤冷出塵的眉眼似這高不可攀隱於雲霧中的杳杳春山一樣，多了分明麗顏色。
“他們說，神當愛世人，卻又要遠離人間煙火，不染塵埃。”
“以前師尊和師弟們，總是說這萬丈紅塵，何必棄之，我們本不該困在神的身份裡，困一輩子。”
聞清羽望著最前方，一邊跑還不忘輕柔交接小幼崽的一群人，波瀾不驚的眸中帶著寵溺。
君祈衍沒回頭，望著那一場熱鬧：“生來就被註定了要成神，職責就是護佑生靈，守護這一方熱鬧，不染七情六慾，遠離萬丈紅塵，囿於永夜中，永不得見光明，是命。”
聞清羽笑得溫柔，眸光倒映著那些來來往往的身影，堅定道：“甘之如飴。”
君祈衍多看了他一眼，轉過去繼續盯著那些熱鬧，又不偏不倚看向那個被拋來拋去的小糰子，她早已笑得合不攏嘴。
是啊，這一刻，他竟然也生出來了那麼一絲甘之如飴。
這春山，似乎在這一刻不像是牢籠了。
*
歸雲宗後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