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實說了,黎寶棠眼神立刻轉冷。他彎下腰,拇指和食指掐住席燈的下巴,強迫對方抬頭,從而直視對方的雙眼。
“如果你說的話有一句謊言,我就將你那個姐姐賣進妓院,而你——”他頓了下,“將賣給一些有特殊愛好的富人。”
席燈抿著唇,一偏頭掙開黎寶棠的手,冷聲道:“若我們姐弟真是城主的恩人,那麼副城主此舉便是忘恩負義。”
黎寶棠直起身,“若真有恩,我會好好報答你們。”他輕輕笑了一聲,“若不是,那你們就完了,我可不會繞過一個撒謊的傢伙。”
他說完這個,就對門外喊了人。立刻就進來兩個穿盔甲的人,直接抓著席燈就往外拖。
席燈努力不動到自己傷口,看了看左右如冷麵神的傢伙,“兩位大哥,你們要帶我去哪?”
他的問話沒有任何答案,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他被丟到一個貌似柴房的地方,那兩人將他丟進去,便直接鎖了門。看門外透出的身影,似乎直接守在了門口。
席燈攏了攏衣裳,傷口似乎又滲了點血。他勉強扯了點稻草鋪在身下,再閤眼躺下。
不知道珀月現在如何了?
她是不是很害怕?
席燈在那間柴房裡呆了三天,見到的人除了守衛,就是那個給他治過傷口的醫師。那個原醫師每日都會過來給他換藥,但卻從不說話,也不回答席燈的問題。若是席燈掐他脖子威脅,他就拿根銀針往席燈身體某處一刺,席燈就立刻脫力。
三天後,席燈被兩個守衛帶了出去。他們把他丟進一個裝了熱水的浴桶裡,也許是從來沒伺候人洗過澡,拿著毛刷給席燈身上刷。差點被刷掉一層皮的席燈被他們強迫著穿衣,再帶去一個大殿。
期間席燈反抗無數次,但通常迅速被壓下反抗。
兩個守衛把席燈往大殿的地上一丟,行了個禮,就走出去闔上了門。
席燈捂著傷口從地上爬起來,一抬頭,卻看到了珀月。確切說,他看到了三個人。
孔雀端坐著在上座,額上圍了一圈紗布。一頭青絲用灰白玉冠束起來,病容蒼白,帶了幾分孱弱之美感。珀月則是坐在他的右手邊,做了漢人女子的打扮,嫩黃色內襯外披著月白色輕衫,下身是一條竹青夾白的長裙。她頭髮輕輕挽起一束,插了一支孔雀樣式的步搖,而眉心畫了一朵桃花。她看到席燈時,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抓緊裙子,卻抿緊唇什麼聲都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