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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地板上坐著一個身著華服的人。
那人披著長髮,正低頭在玩手裡的一支櫻花,聽到聲音,微微側過頭,看清來人後,眼神冰冷,“你來做什麼?”
小男孩從席燈的大腿處探出腦袋,“啊,鈴木君你在這,太好了。”
鈴木嗤地一笑,“你把他喊過來的?”他看了下席燈狼狽的樣子,“幹嘛打斷人家沐浴的時間?”
小男孩抬起頭看著臉色比之前蒼白了些的席燈,雖然他不太明白這兩個人之間的事,“非常感謝千島君,現在已經沒有事了。”
席燈深呼吸一口,一隻手放在小男孩的頭上,摸了摸,“小志,你先出去。”
鈴木眼神一下子凌厲了,“他為什麼要出去。”
“我想同你說說話。小志,給我們點獨處的時間好嗎?我的房間桌上放了吃的,你過去吃吧。”
有了吃的,小男孩一下子就心動了,咬咬唇便對鈴木鞠了個躬就跑走了。
席燈這才跨進房間,鈴木幾乎都用眼刀子在看席燈。
席燈看著鈴木,一步步走近對方,“若是不想讓我在這裡,那就起來推我出去,若是討厭我,現在就站起來打我。”他走到鈴木的面前,“你為什麼不動?”
鈴木略顯狼狽地扭開臉,“我為什麼要動?”
席燈彎下腰,動作輕柔卻不容抗拒地把鈴木的臉扭回來,並撩開他遮住右臉的長髮。
“不動是因為臉上的傷嗎?”
原本白皙的臉上上面有著清晰的指印,那些指印甚至已經紅腫起來,看起來十分駭人。
席燈瞳孔一縮,“誰打的?”
鈴木開啟席燈的手,語氣硬邦邦地說:“跟你無關。”
“鈴木!”
鈴木聽了這話,只是轉開臉,重新用長髮掩住傷處,“都說了與你無關了,你走吧。”
席燈聲音變得苦澀,“鈴木,你這幾天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因為我不開心。”
他說完這話,便轉身離開。
鈴木聽到門被拉開再合上的聲音,他把藏在袖子裡的尺八拿出來。
本應完好的尺八已經破損,從吹口處裂了一條口子,就像一條猙獰的傷口。
他盯著手裡的尺八,語氣平靜,“千島,我好疼啊。”
他把尺八湊到唇邊,似乎想吹響,但這個尺八卻只是會發出“噓”聲。這隻尺八已經壞了,被千島親手給摔壞了。千島不知道,自己最喜歡他吹尺八了,因為那個時候千島眼神是最溫柔的,他對待這隻尺八就像對待自己的情人,可是他現在連尺八都不要了。
想到這裡,鈴木從地上爬起來,他跑到梳妝檯前,拿粉給自己的傷口處厚厚蓋上一層,再隨意把頭髮紮起來。
起身的時候他又猛地咳嗽起來,咳得眼淚都出來。他自嘲地捻掉眼角的淚水,不過是一個小病,卻表現得如此柔弱。原來若是手指被夾了下,紅了點,都要眼淚汪汪去找千島,尋求安慰,看著對方心疼了,自己便覺得手指不疼了。現在就算咳得撕心裂肺,好像也沒有什麼了。心疼過了,身體疼又算什麼。
鈴木很少出門,一是不想被太陽曬到,二是對於他來說,身為藝伎,去哪都會被多看幾眼,便懶得出去了。今天出門是因為袖子裡的尺八。
他特意向客人打聽了做樂器最好的人。鈴木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那個店。
這家店很不起眼,從外面看灰撲撲的,鈴木猶豫了下才走進去。走進去,就看到店裡的牆壁上掛著許多樂器,地上擺著鼓。鈴木環視了一圈,發現櫃檯後一直傳來磨木頭的聲音,似乎有個腦袋從那裡冒出來。
“有人嗎?”鈴木看著櫃檯後,試探地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