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羚終於揚起眼睫,清澈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離梁在野的酒店還有一公里,小東西居然要自己走過去。梁如琢在遠處緩慢地開車跟隨,等文羚走進酒店之後才加速離開。
他本來是有點鬱悶的,但看見小嫂子跑進酒店之前,把那三顆軟糖全部剝開快速塞進嘴裡,給包裝紙拍了一張照然後扔進垃圾桶,鼓著腮幫跑上了臺階。
心情又愉快起來。
車上持續放著《bring mich nach haus》,梁如琢手肘搭在車窗邊點了一支細煙,淺淡的煙霧和灰屑飄進瀰漫慾望的夜幕中。
在酒店簡單泡了個澡之後,梁如琢靠在床頭,在微博搜尋欄裡搜裡一個id:畫師白羊。他在文羚的手機上看到了這個名字。
出現在候選欄裡的第一個使用者竟然是一個八百多萬粉絲的畫師賬號,置頂是近期作品的九宮格圖片,方便甲方參考。
風格與他掛在學校畫展上的作業迥乎不同,畫風鮮明,基本功紮實,更令人叫絕的是他驚人的色感,每一塊色彩都恰到好處地蘊含著溫柔和爆發力。
他不該隨便接稿。
梁如琢皺起眉,他應該有充足的時間去鑽研藝術,有的孩子長了一雙神賜的手,天生就該走這條路。走任何其他的路都是暴殄天物。
畫師白羊的最新一條微博突然蹦出來打斷了他的思路。
“小羊咩咩今天摘到星星了嗎?沒有,我被星星撞到了牙齒。”時間是剛剛,還配了一張照片,三個糖果包裝紙。
梁如琢用食指抵著下唇,饒有興致地刷了起來,與這一條時間相隔不遠的還有一條相似的“小羊咩咩今天摘到星星了嗎,沒有,但摘到了蘋果。”還配了一張削好的蘋果的畫。
——展會的重頭戲大多放在第一天,第二天安排給在各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們一個交流的機會。
臨近中午梁在野才出現在展廳,他一回來,文羚就端著保溫杯跑過來,垂著眼睫輕聲說他剛泡的太平猴魁,有點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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