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文羚忍著疼一骨碌爬了起來,儘量打起精神望著他,因為輸了消炎藥嗓子還有點發苦,聲音也接近半啞。
他像只望著玻璃缸疑惑的貓,盯著酒保匆匆逃走的門口看,又回頭望了望梁如琢,滿眼都寫著“這個可惡的人居然無緣無故詛咒你”,單純得讓人心軟。
老大是怎麼把他弄到手的?是他有蒐羅傻美人的本事,還是這好運氣就真的未曾降臨到自己頭上過?
“我得走了。等會打完點滴我讓我司機送你回去。”
梁如琢放鬆地颳了刮他小蟲翅膀似的睫毛,拿了外套離開。櫃上留下了一隻削好皮的蘋果,底下墊著兩張乾淨的紙巾。
他還沒走出多遠,就聽見身後有光腳踩地的聲音,文羚慌張地光著腳站在門口望他,輸液針險些扯掉了。
那孩子的眼睛被照進病房的陽光浸透了,欣喜又小心,捧著削好的蘋果問他會在國內住多久。
是被泥漿弄汙翅膀的天使吧。
第10章
文羚沒有麻煩梁如琢的司機,輸完液本想直接回學校,半路接到了傭人的電話,說帶狗去寵物醫院回來了,現在養在老宅後院。
他就去最近的寵物店買了點東西帶回老宅,把包紮了後腿的髒狗拖到浴室洗了洗澡。這是條兩歲大的德牧小男孩,乖得要命,翹著一條腿不沾水,搖著尾巴湊過去想舔文羚的嘴,被抬手擋了下來。
“髒死了,臭傢伙。”他嫌棄地在它身上擠了一大坨寵物沐浴露用力搓,傭人姑娘在一邊幫著沖水,洗完了就幫著拿吹風機吹乾。
有個勤快姑娘幫忙,文羚偷偷到沙發上歇了一會,摸著額頭試了試體溫,燒已經退得差不多。
現在一想起梁如琢幫自己上藥還覺得無地自容。削了皮的蘋果裹著保鮮膜揣在大衣兜裡,一路上被他的手捂得溫熱,他既捨不得吃,也不敢確定這個蘋果是梁如琢削給自己的。
憑什麼呢,文羚低著頭想。
大狗穿著一身蓬鬆乾淨的毛跑過來撲文羚,文羚撕開一包狗溼巾給它擦了擦淚痕。寵物溼巾包裝袋上寫著“遇見你,就是天生好命。”
文羚拿著溼巾包裝袋在沙發上蜷成一團,眼睛默默泛起紅。隨後把蘋果鄭重拿了出來,拆開保鮮膜,看看地上蹲坐的大狗溼漉漉的眼神,切成兩半,一半給了狗,一半自己吃。
他執意要給這條狗起名叫梁在野,傭人姑娘嚇得當場要撅過去,於是改名叫善哉。
白羊大大今天更新了,喜大普奔。
和一條色彩淡雅的漫畫並排放著一張蘋果的寫生,削了皮的蘋果表面有點氧化了,外邊裹著一層保鮮膜,圖下還配了一行字:“小羊咩咩今天摘到星星了嗎?沒有,但摘到了蘋果。”
蘋果好像特別甜,好吃到可以媲美賣火柴的女孩夢見的感恩節火雞。
玄關傳來門響,文羚趕緊把最後一口蘋果塞進嘴裡,讓傭人姑娘把狗牽院子裡去,自己跑到小客廳去給裹著一身寒風走進來的梁在野脫外套。
文羚知道六種打領帶的方法,但只給梁在野打過一次,因為那天繫好後,被梁在野隨手扯了下來,只緣於不滿意他挑的花色。
從那以後梁在野的領帶就沒人管了。
文羚鼓著腮幫不敢嚼得太放肆,咽還咽不下去,儘量低著頭不引起梁在野的注意。
梁在野抓住他下頜抬起來端詳:“吃什麼呢,給叔嚐嚐。”
文羚嚇得趕緊嚥了,噎得打了個嗝:“蘋果,就一個了。”
梁在野不以為意,拿了本雜誌到沙發上一靠,長腿搭在茶几上。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件事來:“明天帶你出去玩一趟。”
文羚在一旁鋪開架子,低頭幫他熨平西裝上的褶皺,聽到他要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