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緊攥著死海心巖刀刃,血順著他的指尖落入水中,挑起眼皮注視著從身邊退開的少年,少年急切地想要逃離這裡,肩頭披著亡靈的白布朝透明幽靈船飛去。
別逃走。蘭波抬手蹭去唇角的血汙,你留下的爛攤子你自己收拾,逃走算什麼本事。
少年不敢看他,不敢與這雙威嚴蔑視的眼睛對視,只需看一眼便自慚形穢起來。
這是什麼,好有趣。永生亡靈好奇地鼓搗著透明船上用水化鋼同比例製造出來的巡航導彈,操縱著炮管緩緩轉向了PBBs的艦船,揚起唇角問穿著海軍陸戰隊作戰服的魏瀾和封浪:喂,你們是警察嗎?我討厭警察。
魏瀾向後打手勢,示意啟動防空攔截導彈,但這樣近的距離如果真的互投導彈,艦船也同樣會被震波擊沉。
亡靈叫了珍珠一聲:嘿,你給我做一個炮彈,我要玩這個。
少年遲鈍地搖頭,直覺自己做錯了事。
亡靈也不計較,飄到珍珠身邊,在他耳邊輕笑:我給你機會報仇,有什麼好怕的?他又沒管過你,難道還要你回報他?
亡靈繞著珍珠飄了兩圈,轉身面對蘭波:那我替你做咯。
蘭波咬著牙,胸口的傷雖然止了血,但痛苦並未減弱半分,他無法大口呼吸,因為即便輕微的起伏也會讓胸骨劇痛無比。
他感到一陣沉重和暈眩,眼前時明時暗,身體和心理都疲憊到了極點,他本應該倒下了,可他無法倒下,他與海洋生命相連,與生俱來的責任註定他直到骸骨粉碎也得護著這湧動的藍色世界。
蘭波閉上眼睛,喉嚨裡發出一陣悠長的鯨音,長鳴的音調隨著海浪送去遠方。彷彿在召喚著什麼。
所有人都安靜了,一聲空幻的鈴響不知從何處傳來。
叮鈴,叮鈴,由遠及近。
蘭波忽然收起進攻的架勢,表情變得平靜,眼睛彎起冰冷的弧度,揚手將死海心巖刀拋了出去,刀刃吭的一聲沒入珍珠手邊的水中,倒插在鋼化的一塊海面上。
珍珠遲疑地撿起刀,死海心巖在他手中鑄造成手槍的形態,只有他能用死海心巖鑄造熱武器,這一點是蘭波也做不到的。
他振作精神,將槍上膛,抬起頭面對蘭波,卻猛地一怔。
蘭波背後的濃霧與黑暗中出現了一圈巨大的陰影輪廓,輪廓邊緣並不平滑,而是細碎的,雪白的。
剎那間,在蘭波身後兩側,兩枚直徑足有一米的冷藍獅眸突然睜開,藍光明亮如同燃著火焰。
濃霧被驅散,一頭兇猛白獅從水中揚起身體,堪比史前巨獸的高大的身影在艦船甲板上遮出陰影輪廓,兩隻明亮藍眸拖出兩道視覺暫留的亮藍光帶,長長的獅尾危險地搖動,尾梢掛的黑色晶石鈴鐺叮鈴輕響。
白獅向前邁一步,腳下就形成一塊水化鋼以承載他以噸位計的身體。
蘭波側坐在白獅頭頂,相比之下渺小的身體看上去與龐大的白獅形成鮮明的反差,魚尾垂在白獅臉頰邊,輕輕用尾尖撓了撓他的鬍鬚。
蘭波漸漸笑起來,笑得肩膀抽動,悚人的笑聲在空蕩的海面上回蕩,他睜開眼睛,幽藍的顏色變得靛藍明亮,居高臨下的目光冷漠殘酷,露出變得尖銳的鯊狀齒,面對著重新撿起刀的珍珠,露出面對挑釁王權的反叛者時的傲慢:你很有本事。那就來推翻我吧,按海族的規矩來,殺了我,坐上這個位置,過去二百年裡我剿殺了太多叛徒,不差你一個咳。
蘭波唇角又溢位血來,胸口的傷被他的笑抽動裂開,血向下淌,落到白獅頭上,髒了他雪白的毛髮,淌進那顆巨大的純淨得猶如藍色星球的眼睛裡,再從下眼瞼淌下去。
家人們今天太短小了不好意思(;Д),因為去窗簾店眼睛被甲醛味衝了,痛到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