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雙眼轉為赤紅色,他將黃色絲帕緊緊握在手裡,眼睛一轉看向站在一旁的劉慶,“你去把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全部請過來。”
然不成,所有的太醫把了梁帝的脈之後,全部跪在了地上,惶恐地不敢言語。梁帝胸口起伏極大,他怒視著跪著一地的太醫,“你們是確定朕染上了瘟疫了?”
太醫們不敢說話,只是恨不得把身體完全貼在地磚上。
梁帝思緒一轉,想到昨夜寵幸的嬪妃,立刻叫劉慶將那嬪妃帶來,但那嬪妃並沒有發熱的情況。梁帝心裡依舊放心不下,便找了個宮殿將那嬪妃關了起來,而到了日落時分,那嬪妃也出現了發熱、咳嗽的情況。梁帝知曉之後,心裡一涼,而他雖有心發火,但渾身肌肉痠痛,不過短短几日,他連床都無法下了。
早朝徹底停掉了,闔宮都知道皇上染上了瘟疫。
皇后知道此事之後,命令後宮宮妃按照位份大小去梁帝身邊侍疾,太醫院的太醫日日夜夜守在梁帝的龍床旁邊,煎藥的火爐子就沒有熄過。
雖然說要去御前侍疾,但嬪妃們都不太樂意,尤其是瀅美人,她現在懷孕了,根本不願意往梁帝身邊湊,便去求皇后。皇后倒絲毫不心軟,“皇上身體才是最重要的,皇上若是不好,你肚子的這東西還能生下來?”她譏諷地說。瀅美人也沒有辦法,只能去御前伺候著,但她不敢離梁帝太近,只指揮奴才去伺候梁帝。
不過短短數日,梁帝瘦了一大圈,到後面藥都吃不進,都靠太醫強行灌進去,期間侍疾的幾位太醫也病倒了。現下宮外宮內染病的人越來越多,人人皆是恐慌。
太子日日跪在梁帝殿外哭泣,梁帝氣得牙疼,想站起來踹太子,但有心無力。
他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他的好太子不過露過一面,而後就只敢跪在殿外裝孝子。
珠珠從李寶璋這得知皇上染上瘟疫的訊息之後,就十分緊張,“哥哥,你在太醫院當差,會不會有危險啊?”
太醫院的太醫天天在御前伺候,染病的太醫似乎都死了好幾個了。
“沒事,我命硬著呢。”李寶璋其實早知道梁帝會染上瘟疫,因為梁帝上一世也是這個時候染上的,這場瘟疫傳播極廣,死的人極多,李寶璋都記得這宮裡的奴才都死了一大波,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太監,整日提心吊膽,怕自己也得上,夜裡回去之前,總是先去衝個澡,把全身的衣服換了,他怕把病帶給珠珠。
上一世治瘟疫的藥方子是一個民間大夫想出來的,後來皇后將那民間大夫召進了宮中給梁帝治病。李寶璋上一世熬過那藥,那時候宮裡不少嬪妃都得了瘟疫,李寶璋一日到晚都守著爐子熬藥。
故而他把治瘟疫的藥方子記得清清楚楚。
每一味藥放多少量,他也清楚。
李寶璋正思索事情,就聽到珠珠在旁小聲說:“受傷那麼多次,都沒死,是挺硬的。”他迅速扭過頭,伸出雙手掐住了珠珠的兩腮,聲音冷冰冰的,“上次我跟你說什麼來著?”
可憐的珠珠被掐成了青蛙,她一口白牙全露在外面,含糊地說:“我錯了,你很硬,很硬。”
她伸出手想把李寶璋的手弄下來,哪知道李寶璋先鬆了手,他面色酡紅,像是半夜綻放的紅蓮,“你又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不知羞恥!”
珠珠懵了下,可還未等她說話,一床被子從她頭上罩住,“睡覺!”
李寶璋的聲音在被子外響起。
梁帝的病越來越重,一日裡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皇后來了幾趟,每趟都是哭,哭得梁帝心煩意亂。他勉強睜開眼,瞪著皇后,“你是……覺得朕……要……死了,現下……來朕面前哭……哭喪嗎?”
他病重,一句話都說得磕磕絆絆,十分費力。
皇后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