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說:“去,把原周家酒樓說書的先生都請來。”
護衛應聲退下。
夜色逐漸深濃,秦瑜坐在那沒有動。這個時間,白天出太陽還不覺得,到天黑寒意襲人。
躺在一旁的王釗受不住,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打起來。
實在裝不了,他訕訕爬起來。
想走吧,又沒那個膽,留下……夜色裡,坐在亭子裡的永安侯世子好似個沉默的大怪獸,總懷疑一不注意,他就撲上來把他……嘎了。
沒奈何,他只好硬著頭皮說:“世,世子,我能走嗎?放心,我不會告訴我阿爺的……上回,上回的事我便沒說。”
秦瑜走過去,一步一步逼近,嚇得王釗拼命往角落裡縮,結果,他只是走到窗臺邊拿起火摺子,將簷下的燈籠取下,一個一個點亮。
等點到他這邊時,他垂眸看了他一眼,淡聲道:“你走吧。”
王釗爬起來就要離開,可他沒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暈黃的燭光,將他的身影拉得無限長,透著一種叫人忍不眼痠的蕭瑟與孤寂。
頭腦發熱,他不由得問:“你……你真的相信,周家酒樓那許多故事,都是她編的嗎?”
話一落音,那個他認為孤單寂寞冷的男人驀地轉過身來,冷厲且兇狠地盯著他:“把這件事悶在肚子裡,否則,我殺了你!”
王釗轉身就跑。
然後還沒跑到院門口,就聽後面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又說:“往後,我會時常去找你玩的。”
王釗一個踉蹌,差點頭朝下倒栽了出去。
秦瑜見狀勾了勾唇,就該如此啊,他不好過,別人,得陪著他一起才可以。
這天以後,秦瑜果然親上承恩侯府,先為上回的事道歉,表示他與則易兄不打不相識,想與他繼續做朋友。
承恩侯府雖然出了個皇后,但這家人性格吧,都有點樂天知命那味,承恩侯倒很想後代能有點什麼出息,但他幾個兒子,大的好吃,第二個貪色,就一個王釗,人還憨憨的,一天到晚就喜歡研究些別人不研究的東西……好不容易別人家的好大兒竟想跟自己的憨兒子做朋友?
那必須沒得說呀,歡歡喜喜把兒子推出去。
王釗簡直了……有苦沒地訴。
此後,永安侯世子但凡不爽了,就把他給拎出去,一頓嚇那是絕對跑不了的。
永安侯府其他人都搞不明白這個曾經人人稱讚的世子想幹什麼,莫名其妙跟承恩侯府的廢物點心……咳咳,沒啥志氣的小郎君攪和到一起就算了,還請了一堆說書先生,沒事就跑通善房去聽書。
這都多久了,還惦記那個小娘子呢?永安侯將人叫到面前一通訓,勒令:“把通善坊的宅子賣掉,此後,不要再碰和那婦人相關之任何事,給老子安安心心當你的差,早些娶妻生子,盡好你侯府世子的本份!”
秦瑜一直跪那任他罵,像個風吹不動的菩薩,直到這時才撩起眼皮,輕聲問:“制酒雜錄也不用嗎?”
永安侯:……
秦瑜笑了一下,淡淡道:“看,阿爺也有捨不得她的地方。”
永安侯:…………
逆子,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