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換了衣服,出來平靜吩咐:“再給她端些吃的來。”
他和知暖說:“你儘管吐,吐完我接著喂。”
兩人都下了狠心,決意不肯輕易妥協,所以,當晚,反反覆覆都被折騰的不輕。
次日秦瑜休沐,打算與她再耗一日。上午永安侯夫人得到訊息,氣得連聲大罵冤孽,咬著牙把兒子叫過來,看到精氣神差了一半神情頹廢的兒子,恨得捶了他好幾下:“她到底想幹什麼?”
秦瑜眼睛都紅了,看著他阿孃:“她要走,阿孃,她寧可死,也不願留下。”
永安侯夫人:……
突然就心氣平和了。
很好,一個一心想要離開的女人,總好過死纏著兒子不放然後攪得家宅不寧的要強。
她放緩聲氣,勸兒子:“強扭的瓜不甜,那位小小年紀就能靠自己撐起那般大一間酒樓,不但聰明,心志也是非同尋常之堅定。她既然不肯留下,你何不就此放她離開?”
面前的死犟種兒子一偏頭,竟落了淚:“我不會放她走的,她若真敢死,那也要死在兒子面前!”
永安侯夫人:……
這要不是自己生的,她能一巴掌扇飛他!
偏他還說:“還請阿孃不要插手,兒子自有分寸。”
“好得很!”侯夫人氣笑了,什麼話都不想說,劈手一指,“滾!”
她就等著看這蠢兒子怎麼被折騰死。
晚上侯爺回來,看侯夫人仍餘怒未消,倒是比自己夫人看得更開:“且讓他自己折騰也好。他打小自負聰明,生來便沒受過什麼挫折,叫他在這上面跌個跟頭也未為不可。”
說著他冷笑了一下:“本侯倒是盼著那女娘能有些骨氣,莫到最後,又捨不得死了。”
侯爺和侯夫人既放手不管,身體本不太好近來一直專心養身體的老侯夫人聽到訊息後也只嘆了一聲,說:“倒沒想到,那丫頭與我家還能有此等糾纏。”
叫下令,闔府不許談論此事。
所有人都在等,等那兩人誰能壓倒誰。
事實上,勝負的角逐並沒有讓眾人等太久。
不過四天,知暖在吃了吐吐了又吃的情況下,很快把自己折騰得沒了多少生氣。
那日午時回來,秦瑜發現,他便是想強渡都強渡不進去了。
知暖躺在那,嘴唇乾枯,面色素白,連呼吸都漸漸微弱。
不管秦瑜和她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毫無反應。
叫了大夫,大夫把完脈,瞪他半響,最後憋出一句:“病人已存死志,世子就莫為難老夫了。”
秦瑜:……
他握著知暖的手,不過短短几天,那個美麗豐潤鮮活嬌妍的人,瘦得只餘一點皮包骨。
她不會對他笑,不會和他撒嬌,毫無動靜也無聲息。
他慘笑一聲,握著她的手看了她好半晌,讓人把她送回了崇仁坊。
走的時候他在她耳邊冷冷地說:“如你所願,我讓你回來了。你活,他們也活,你死,他們也死,同生共死,倒也不辜負你平日與他們相處的情誼。”
知暖昏昏沉沉的,時睡時醒。他說那話時她意識尚且清醒,聽了只想吐槽這臺詞過於中二。
但她也很清楚,這種中二的臺詞很有可能會變成現實。
幾個下僕而已,這時代的貴族還真沒有幾個人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隨便找個理由,報備一聲,殺便殺了,連錢都不需要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