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既然在他們家凍病了,那必須得負責啊。
看他病得滿臉通紅,人暈暈乎乎的走路都走不穩,知暖一邊讓怡娘去告訴盧嫂子一聲,一邊叫冬叔套車去鎮上請大夫,她自己則將人扶回堂屋。
古代生病可不像現代,傷寒感冒是真能要人命的,雖然知道他可能是被凍病的,但也不確定會不會有傳染性,知暖沒敢讓阿籮插手——她帶著那麼多孩子,萬一人傳人感染一片她罪孽就大了,所以,她讓阿籮去燒開水,自己拿了巾帕跑去後院地窖取了冰塊包著給他降溫。
那些冰都是她回來後請冬叔一起,從山上挖回來存在地窖的大瓷缸裡,原本也是做個實驗,看能不能將之存到夏天,如今看來,能不能放到夏天無所謂,至少這時候是派上大用場了。
用冰塊冷敷降溫,同時知暖還讓阿籮往燒著的水裡再放幾塊薑片,燒開後用生薑水泡腳,拿薑片給他擦身上。
生薑水還沒煮好,盧嫂子一家帶著新娘子過來了。
新娘第一次登門,本來應該要好好招待的,如今卻是顧不上她。
盧家人對傅漁的病表達了深切的同情和焦心,他這樣子,即便是隔壁村,也不好動身跟著柳家人回去。
於是新娘子在徵得病人同意後,雙手合十怯生生地與知暖打商量:“他家遠著呢,暫時也不能再吹風受寒,我家又實是住不下,您受受累,讓他先在您家裡養一養病,可好?”
幾人是在屋外商量的,柳氏這話一說,知暖還沒反對,怡娘先不幹了,皺著眉頭道:“他突然生病,我們也很焦心,這不阿軒一知道,就叫他叔父去請大夫去了,但就此讓他留在這兒養病是否不妥?說句難聽的,萬一他病重不好……這責任,我們可擔當不起!”
考慮得十分周到,知暖本來要說話的,這會乾脆閉了嘴,垂頭站在怡娘身後當個聽話的乖巧後輩。
輪到盧家人面面相覷,柳氏甚至都有點驚慌。
傅漁是突然找上門的,柳家貪那五兩金才同意他以柳家親戚的名義過來蹭熱鬧,那什麼,人真要病重不治,責任她和他們兩家也都承擔不起哇!
盧家除了阿金其他人都還不知道傅郎君與柳家根本沒關係,怡娘說的話也很在理,於是又都看向柳氏。
柳家其他送親客大早上都已經走了哇,這會兒只能是她咬牙硬扛……不,她也扛不住,於是跺跺腳:“我再去問問他!”
眾人一頭霧水,她家親戚,這會兒問病人有什麼用?當然想辦法回家喊家裡人來呀。
盧嫂子訕訕的:“這孩子,急糊塗了,我去說她。”
剛想走,被阿金攔住:“媽,我去吧。”
小夫妻進去裡面沒多久,出來告訴眾人說:“他這會很是不適,恐怕只能暫時叨擾軒郎君了。不過他也說了,等稍好一點,便往家裡修書一封,說明情況,萬一有事,定不會給大家惹來什麼麻煩,也不用誰來承擔責任。”
這話說的……他通情達理就顯得他們過於冷漠無情了哈,連提出異議的怡娘都默了默。
人家這會病得神智都不大清醒,也不可能真把人拉起來先把信寫好,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知暖家本來只是多個臨時借宿客的,一夜過去,就多住了個病人。
柳氏新婚,且男女有別,不好讓她留下照顧人;盧大郎倒願意,但家裡多個外人就多樣麻煩,算了吧,知暖頭疼道:“不用那般麻煩,人住在我家,我們可以照顧。”
傅漁就這麼住了下來,盧嫂子等感激不盡,當即叫自家兒子背了一筐糧食過來,另又拿了一條辦酒席剩下的肉。
在農家,這已經是盡了大力量了。
知暖讓怡娘把東西都收了,這點叫後者很滿意,關係好歸關係好,賬目歸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