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先前兩人間的對峙過於慘烈,真見了面,知暖發現自己竟然微微有點緊張。
她默默地放下刀,摸出放在枕頭邊的火摺子,吹燃後,點亮了榻邊的燈臺。
燈光一亮,知暖沒有立即回頭,她背對著他挑了挑燈芯。
秦瑜有些貪婪地看著她。
經過這段時間休養,她還是瘦,但看著至少已是能動能笑了。
她穿著她自己做的白色睡衣,黑髮如瀑般垂落在身後,她傾下身去挑燈芯時,微微露出纖薄的背脊以及盈盈一握的腰肢。
沒有布料遮掩的手臂,肌膚不再幹枯得只有一層皮,那上面有了血肉,也有了瑩潤如玉的光澤。
秦瑜眼睛有點發熱,在知暖轉過身來時迅速地扭過了臉。
他以為經過上次的事,她約莫不會想再見到她,他會來,是因為見到了那包禮物,他怕那是她最後的絕決,又忍不住懷有微弱的期待。
萬一呢?
萬一她改了主意,願意留在他身邊了呢?
而且,他也想看看她,聽得再多,也不如親眼見一面。
只沒想到,她居然比以前驚醒許多,他才推開門,她就醒來了。
他有些緊張,怕她會趕他走,也怕她會說出他不願意聽的話。
誰料,她看上去平和極了,連語氣都透著尋常:“您瘦了許多。”
秦瑜心裡的委屈如潮水洶湧噴發,然他又恨她,總是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可以叫他泥足深陷,萬劫不復。
他紅著眼,瞪她:“你所送之禮根本不好,穿著不適得很!”
阿方偷偷將包裹拿走的時候,她知道,甚至也默許了的。
只沒想到,他會當面來聲討。
想起那時候她哄他,七夕要送他一件最好最好的禮物,知暖啞然。
頓了頓,她雲淡風輕地問:“你穿了?給我看看。”
秦瑜臉上一熱,頓了一下,才一點也不矜持地走過來把外袍去掉,露出裡面的汗衫和她做的那條內褲。
他確實瘦了不少,隻身上肉少了,更顯精壯。
他指了指襠部的地方,也努力作出淡然的模樣:“此處,難受。”
知暖低下頭去看,發現了問題:內褲做小了點,若非他瘦了,怕還穿不下。
另外,襠底做得過寬,有些勒住兩側大腿,以及,那個三角形兜袋的位置也不大對,兜不住男人的那一堆東東。
她下床,從針線欄裡拿出一根麻線,在他面前扯了扯,淡然地說:“為免下回做的還是不好,我要給你量一量,可以嗎?”
秦瑜:……
他身上微微起了顫慄,看著她,默默磨了磨牙,啞聲問:“怎麼量?”
知暖沒說,拿著麻繩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先量他的大腿,打結做好記號,然後手拿麻繩放在他前腹褲腰處,要他:“按住。”
秦瑜:“……哦。”
乖乖按住。
知暖將麻繩的另一頭輕輕從他腿下面穿過去,大概估好襠部位置。
同樣打結做好記號。
到這秦瑜都還勉強能忍住,因為知暖的神態看上去太正經了,全程沒什麼表情,好似真的就只是想量出他褲子的準確尺寸好完成承諾。
秦瑜心裡發狠說,量就量,他這會一定不會主動挨她,更不可能再主動對她親親抱抱有什麼反應!
然後猛不丁地,知暖手中的麻繩放了一截,捱得他很近很近。
秦瑜:!!!!
他幾乎是立時就有了反應。
知暖:……
秦瑜:……
知暖鬆開手,將麻繩從他手中扯出,站起身來一邊打結一邊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