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王老爺子艱難的喘了口氣,“老朽算了半輩子的命,知道甚麼叫做該來的躲不過。看在娘娘對殿下頗為偏護的面上,留她條命,給些許顏面。”
“王家的人,跋扈的,殿下要做甚麼,老朽都不管。但只求留條命。”
他努力的把眼睜開條縫,面前的太子面無表情的望著自己,嗓子眼裡的一口氣提上了嗓子眼,在老爺子快要忍不住暈過去之前,終於聽到了太子嘴裡說出的一聲好。
王老爺子苟延殘喘沒有多久,得了太子這句承諾的當夜就去了。去的毫無聲息,等到大清早上,丫鬟過來伺候洗漱,才發現人躺那兒嘴長得老大,鼻子裡早就沒了氣兒。
國丈的葬禮是太子一手操辦的,辦的風風光光。人前人後的顏面都叫佔到了。
王皇后哭完了親爹的葬禮,又發愁起來。
照著規矩,外戚加恩受封的爵位不能傳下去。王老爺子封了伯爺,兒孫們就連降級承爵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試著把這心事告訴太子,太子轉頭親自到宣和帝面前請求給王家格外開恩典。宣和帝毫不留情的把太子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漸漸的,王皇后知道皇帝是不打算給王家這個恩典了。也再也不提。
京城一過十月,雪紛紛揚揚的下個沒停。處處銀裝素裹。
兩頂暖轎由轎伕穩穩當當從衚衕口抬進去,入了大門才小心翼翼停下來。
轎子落地,丫鬟伸手打起簾子。裡頭的嬌人兒探出頭來,她兩手插入兔毛手套裡,頭上還戴個昭君套,她站穩了,轉頭去瞧另外一頂轎子。
馮懷出來,瞧她站在雪裡,有些心疼,快步過去,持起她的手往屋子裡走,“外頭冷,你還不快些往屋子裡頭,站在外頭吃風刀子作甚麼!”
“我裹這一身呢,怕甚麼。”寶馨哂笑,她看了一眼左右,“你說,太子甚麼時候會來?”
這話問的奇怪,也很考驗馮懷。
“該來的時候就來了,不過要小心掐著點了。早了晚了都不好。”馮懷說著又笑,兩人進了屋子,他攙著她的胳膊,要她小心腳下。
“不過現在咱們應當做的就是養精蓄銳。”
寶馨頷首,“馮哥哥說的對。”
馮懷仰首一笑,到了屋子裡頭,厚重的棉簾子把寒氣隔絕在外,室內燒起了炕,還有上好的香炭,點起來暖意融融,都有些熱了。
寶馨脫了外頭的披風,摘了頭上的昭君套。和馮懷坐在一起,“王娘娘雖然這些年地位岌岌可危,但皇后總不是那麼好動。而且現在她又去擁護太子,太子看在她眼下還有作用的面上,也不會眼睜睜的瞧著她倒了。”
馮懷揉她的臉,她臉頰還沒來得及被屋子裡的暖意給烘熱,貼在掌心上一片冰涼。
“那也做不得數。中途投靠過來的,能有幾分根基!再說了,太子的根基應該在前朝,後宮雖然不可大意,也不是沒了皇后不行。”
“而且她自己也不是半條小辮子沒有。”
說著,馮懷想起安插在大公主府的眼線給他反饋的訊息,他眼底多了幾絲玩味。
寶馨聽他和自己這麼打啞謎,湊了過來,“你有事瞞著我,快說。”
既然話都說開了,她倒也不藏著了,一上來,險些就懟他鼻子了。
馮懷沒奈何,附耳說了兩句。
寶馨滿臉古怪,兩眼的懷疑。馮懷安撫笑道,“這難道還是小事?臉面上的事,小事也能成大事,咱們就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
眨眼
事出
馮懷知道了的事, 東廠的那位恐怕也會捎帶一份給齊貴妃。
一回京城, 西廠裡頭的人就來拜見馮懷, 這段日子, 東廠換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