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後傳來被啃噬一樣的疼痛,安神香盈盈嫋嫋,從鼻子裡鑽進去,拖著她往深淵裡墜。
這一覺醒來,外頭天都已經大亮了。
小翠站在床前,似笑似哭,“姑姑,您老人家現在才醒啊,太子爺這會子恐怕都已經出宮門了。”
昨夜裡的安神香下的有點兒重,結果寶馨睡的和頭死豬似得,天亮了都還沒見睜眼。小翠估摸著太子昨夜裡十有八、九沒成事。等到從南京回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治她。
寶馨睡的腦子昏沉沉的,昨夜裡睡的連個夢都沒做,以前睡醒,剛醒的時候有些昏沉,但是精神頭還是不錯,現在腦裡混沌,渾身上下半點力氣都沒有多少。
“太子出宮門了?”
“辰時三刻的時候,太子就已經動身去乾清宮和皇爺道別了。”小翠見她伸手捂額,陪著小心坐她邊上,“您現在覺著怎樣?”
寶馨靠在她身上,“怎麼不叫我。”她語帶責備,兩人之前吵吵鬧鬧,吵了一架,到頭還是沒誰拉下臉。
他要走了,路上來回至少要三個月,還沒算上在南京停留的天數。或多或少也該看看?
寶馨作勢起身,頭腦又是一陣暈眩。、小翠攙住她,心虛道,“姑姑夜裡或許是受涼了,還是別起來了,再躺會子吧。”
寶馨嗯了聲,躺了下來。
“姑姑也別擔心,太子爺那兒帶了多少人!方公公也在,都是伺候太子爺的老人了,絕對不會叫太子爺他老人家有半點不順心。”
有時候再知道他身邊人妥帖,不看在眼裡,也有些不擔心。
可道理就算說出來,小翠也不懂。
身子軟綿綿的,和根煮軟了的麵條似得,想起來都有心無力。她躺好了,叫人去請太醫給她再瞧瞧,是不是真的得熱風寒了。
太子一走,慈慶宮就沒了往昔的熱鬧。太監們都提不起精神頭,懨懨的,活似個個都中暑了。
沒了主人的宮殿失去了魂魄,以前那些個大人出入慈慶宮,眼裡瞧見的那都是那些一品二品的補子,現在太子一走,宮道上頭一眼看過去,空空蕩蕩,叫熱鬧習慣了的人怎不失落。
那份失落也湧上了小翠的臉上,宮女們和太監不同,太監還有個二十四衙門可以往上爬,宮女想要上進,就只能爬皇帝太子的床了。小翠不想爬太子的床,她只想跟著自家姑姑吃香的喝辣的,走在外頭吆五喝六,威威風風。
過了正午,太陽火辣辣的,曬得人眼前發黑。大樹上的知了歇斯底里尖叫,一聲疊著一聲,不斷氣兒,好像要把自個的命都給叫盡了。
“姑姑,叫人去把知了了粘了吧,叫成那樣,您要怎麼午睡啊?”小翠坐腳踏那兒,手裡給寶馨打扇子。
“這麼熱的天兒,叫小太監去粘知了,到時候曬出毛病來,也沒個瞧的地方,吵吵就吵吵,心靜下來就可以了。”寶馨眯眼在架子床裡道。
這麼仁慈的人兒,小翠都不知道往哪裡找。上回那些個宮女受不了悶熱,想要行刺。事後想想,也沒叫她們怎麼,一切都只是照著規矩來,果然是專門挑出來給太子爺暖床的,嬌氣的厲害,受不得調~教。
“姑姑和菩薩似得呢。”小翠說完,她又道,“太子爺走了有好會子了,也不知道甚麼時候能回來。南邊可比北邊熱多了。”
“說這麼多,你想幹啥呢。”寶馨睜眼。
小翠見她突然睜眼,吃了一嚇,而後滿臉委屈,“奴婢還不是替姑姑說呢。”
寶馨又閉上眼,“到時候該回來就回來了,彆嘴裡唸叨,唸叨著日子就越難過,要是不放在心上,一下就過去了。”
這話說的太有道理。小翠想了好會都沒想出反駁她的話來。
她打了扇子,見著冰山融的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