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太監,但方英兩眼要在朱承治身上,其他事務,有心也沒辦法和寶馨那樣一雙手給全攏了。所以得有個太監來管事兒。
管事太監到了朱承治面前,跪下來給上頭的主子磕頭。
“今個我不在,出了甚麼事?”朱承治坐在炕上發問。炕腳邊,架放著一隻獨角瑞獸紅銅香爐,下頭的太監一抬首,就見著那隻瑞獸的嘴裡吐出淼淼白霧。
芙蓉香在殿內瀰漫開來,縈繞著人盪開一道道漣漪。
“今個殿下不在的時候,的確出了件事。”管事太監如此答道,這話叫朱承治挑了挑眉。經過他這麼些年的調治,那些個奴婢竟然還敢趁著他不在的時候,給翻出事來。簡直出乎他的意料。
“何事?”朱承治口問著,端起茶盞來。他動作優雅的輕輕掀開茶蓋,吹了一下茶麵,將上頭漂浮著的茶葉給吹開。
管事太監早就料到朱承治會問,老早就想著要怎麼回話。這準備好了,朱承治一問,立刻對答如流,把今早上有宮女想要混到惠妃那兒告狀的話給說了。
朱承治聽著,眉頭越蹙越緊。最後成了個疙瘩,等到管事太監說完,給朱承治磕了個頭,不作聲了。
朱承治手裡的茶盞砰的一下擱在手邊的桌上。他目光陰冷,薄唇抿成一條線。竟然還真的有人敢到娘那兒告狀。知母莫如子,他可清楚親孃那個脾氣。如果糊塗著也就罷了,但要是叫別人拿他來慫恿,親孃惱火之下,還真的能幹出駭人聽聞的事來。
他手掌握成拳頭,一下砸在炕桌上。茶盞被砸的跳了下。內殿的太監們全都屏了聲氣,呼吸的聲響都聽不到。
“人呢?”朱承治問。
“在門那邊被下頭小的瞧出不對勁,當即攔下了。現在捆了丟在暗房裡頭,如何處置,還請殿下明示。”
朱承治卻笑了,“我早就有明言在先,我這兒的事,事無鉅細,不能外傳,既然有壞規矩的人,那麼就照著壞了規矩的辦法來辦。免得壞了法度。”
他這會瞧著似乎一就沒有了之前的怒氣,他整個人都坐回了炕上,鼻子裡哼笑兩聲,面上溫煦一團。但站在旁邊伺候的方英瞧得清楚,這位殿下看著不生氣,可那雙黑眼裡頭霧沉沉的,看不到半點光亮,似乎結上了厚厚的一層冰。
那個宮女兒沒活路了。
管事太監已經料到了李兒的歸宿,平靜的很,回了聲是,又問,“殿下要明著處置,還是私下裹了算了?”
外頭的大戶人家裡頭,丫鬟要幫著家裡的太太勸著少爺上進。不過由著丫鬟裡頭的爭風吃醋,氣不過跑去太太那兒告狀,也是常有的事。事後告狀的丫鬟還要被太太賞呢。
不過那都是外頭的事兒,宮裡頭和外邊不一樣。主子說什麼那就是什麼,走漏了風聲,查出是誰幹的,那就腦袋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