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說瞎話,她閒閒的靠在柱子上頭,拿眼瞧他,“話說王小爺爺該回去了,月亮都快要上樹梢了,要是晚了,被巡城的抓了就不好。前段日子國舅爺才被打了一頓板子,可經不起 姑娘
方英託著個攢盒, 一路快走從遊廊那兒, 到院子的另一頭去。
過了一個拐角處, 進了抱廈。朱承治手裡捏著個箭矢, 面前擺著一隻銅壺。銅壺放在地上,壺嘴和周圍散了半圈的箭矢。
朱承治抬起手裡的箭矢, 箭矢的頭對準了壺嘴, 手指微微使力, 手裡的箭矢就飛了出去,一頭飛入壺嘴裡頭。
方英手裡提著攢盒, 屏聲靜氣的進來,腦袋垂下。
“怎麼?東西送過去了沒有?”朱承治耳聰目明,方英的腳步聲已經輕到不能再輕,還是被他察覺了,他抬頭看向方英。
方英遲疑了下,“還沒呢, 徐姐姐說她身子不舒服,吃不了甜碗子。”
甜碗子是宮廷的消暑甜品,拿甜瓜果藕, 百合蓮子, 杏仁豆腐等水果甜品,澆了葡萄汁, 冰鎮了。入口香甜,消暑愜意。這東西宮女太監們吃不著,是朱承治私下拿來給寶馨, 寶馨吃著喜歡,以後他就把自己那份兩人分著吃。
出宮之後,人比宮裡的時候自由,乾脆叫人給她單獨準備一份。
方英說著話的時候,腦袋垂著,眼睛只敢看自個的腳尖。
這兩個吵架,他們也不知道內情,只知道大殿下那日從宮裡回來之後,兩人就有些不太對付。瞧著怎麼說呢,瞧著徐姐姐心裡頭有股火氣滿地撒似得,可殿下也不很惱怒,脾氣上來,不叫她面前伺候。
見不著人,但東西還是給送過去。大到衣裳首飾,小到吃食,還是叫人給送過去。
“不舒服,不能吃涼的?”朱承治站在那兒,身姿如青松一樣英挺。
方英自然都打聽清楚的,“聽徐姐姐身邊伺候的小翠說,是徐姐姐小日子來了,所以不能吃寒涼的。”
朱承治正反手從箭袋裡抽箭,聽到這話,很明顯的一愣,而後強行鎮定下來,“既然如此,叫人給她送紅棗雞湯。”
“女子信期氣血雙虧,叫人給她送這個過去。”朱承治垂頭,似乎無意,把手裡的箭矢投擲出去,這回箭矢卻失了準頭,箭頭一頭砸在銅壺邊上,發出咚的一聲。
朱承治瞧見落到地上的箭矢,眉頭皺了皺。他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王崧,“你會投壺嗎?”
王崧略略瞥了眼,遲疑道,“以前學過點。”
朱承治喉嚨裡頭嗯了聲,手一揮,“那你過來,瞧瞧你的手藝。”
王崧過來,從太監手裡接過了箭矢,抬手就丟,模樣笨拙,他剛才那話還真的不是謙虛,投壺這種貴家子弟才琢磨的玩意兒,他怎麼可能會!
他手裡有股蠻力,箭矢丟出去,一頭紮在壺身上,咚的好一聲,旋即掉在地上,垂死掙扎都沒有。
朱承治在宮廷長大,哪怕不招宣和帝的待見,但該學的都學了。頭回見著這麼不上道的,不由得有些稀奇。
王崧被朱承治的目光看的臉頰發熱,他垂死掙扎,“殿下,我會唱曲兒,要不,給殿下唱幾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