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寶馨被他那雙眼看著,心頭微跳,旋即很快沉著下來,“殿下今個在皇爺面前露怯了?”
朱承治一愣,沒想到寶馨竟然知道這個了。但很快他有釋然,這宮裡到處都是人眼,哪裡藏得住秘密!她這會知道,也算是正常。
朱承治起來,接過她手裡的雞湯,慢騰騰的喝。寶馨熟知他的習慣,吩咐下頭的人不要在雞肚子裡頭塞什麼人參茯苓,他不愛那股藥味。
他持著手裡的湯勺,慢騰騰的喝。等到寶馨眼裡露出淡淡的擔心來,他才擱了手裡的東西,“露怯好。這又不是兵荒馬亂,需要我大展身手。”
寶馨被他這話嚥了個沒話,最後只能瞪眼。
“這湯水做的不錯,寶姐姐你嚐嚐。”說著他手裡的湯勺送了過來,寶馨沒有和他調笑的心思,整個人往後面一躲,就躲開他送來的那一勺湯。
朱承治被躲開也不惱,一口氣全喝了。
這個時候到了晚膳的點兒,各樣菜式擺上來,朱承治還是和以前一樣,賞賜了她好幾道菜,瞧著她吃的差不多了,還送了一碗他喝過一口的茶潤潤喉。
吃完之後,朱承治帶她到外頭走走。
行宮裡頭的規矩沒有宮裡那麼叫人喘不過氣來。宮裡頭,動輒得咎,一個不小心,就要被拎著去受罰。尤其是宮女,日子過得和關在籠子裡頭差不多。但是行宮裡頭卻沒這麼多條條框框,雖然行宮是照著宮裡建造,紅牆琉璃瓦,甚至藻井上頭畫的彩畫都是一個模樣,但到底皇帝一年到頭難得來幾回,所以連掃地的粗使宮女都帶了一股懶散勁。
皇帝來了,行宮裡頭警醒了些。但習慣入了骨頭,還是難改。
寶馨在宮裡,只能小心的在那幾個地轉悠。現在在行宮跟著朱承治到處亂竄。一點都不怕會有人突然竄出來,說這不合規矩。
京城四月的天還瀰漫著一股寒氣。
清明四月雨紛紛,前一天剛下過雨,地上溼漉漉的。現在用過了晚膳,還只是申時三刻,天光大亮,沒有半點天黑的跡象。
御花園裡頭種著一片杏樹,雨水一來,杏花都被打落了一大片。
哪怕被打掃過,還是有不少花瓣被掩在泥水裡,枝殘葉敗,一副被玷汙死不瞑目的模樣。
朱承治半點不覺得這幅景緻掃興,反而興致勃勃的問寶馨,“你覺得這個和咱們承乾宮長得梨花比起來,哪個更好看?”
承乾宮有株梨花,也不知道長了多少年,反正紮根生在那裡了,每年三四月,就長得格外妖嬈多姿,滿枝都是沉甸甸的花。
寶馨曾經還偷偷瞧過兩眼,心裡感嘆那梨花簡直是成了精,不管承乾宮的主人換了多少個,依然生的那麼好。
“我倒是覺得咱們宮裡的長得更好些,宮裡的那株梨樹生的多好,花都沉甸甸的,一瞧就有活氣,瞧著叫人喜歡。”寶馨上下打量了那些個杏樹林一眼,管園子的太監別出心裁的幾棵樹的位置設計在一道石頭小路的兩邊,營造出曲徑通幽處之感。這花瓣飄零的模樣,的確是有幾分美感的。奈何寶馨就是一俗氣人,愛的是錢財權勢,就連這些景物也偏好活力四射的。
她話語才落,杏花林子裡頭鑽出個錦衣小童來,渾身上下錦袍穿的妥妥當當,連中線都在背脊的那條線上。腦袋上扣一瓜拉帽,臉龐長得精緻漂亮。
那小童一出來,胖乎乎的手抬起,指著寶馨,“大膽奴婢,誰許你在主子面前你呀我的!”
二皇子在花園裡頭亂竄,孩子的好奇心天生的豐富,尤其這還是他頭一回到了宮外,可不是撒開腳丫子,使勁兒胡鬧?
齊貴妃疼兒子,卻也沒和王皇后疼大公主一樣的嬌慣。前頭已經有個溫良恭順的大皇子了,要是自個兒子還囂張跋扈,就是把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