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的太監宮女們頓時活動起來,寶馨趁機夾雜在那些個宮女裡頭混到殿內去。
說句實話,除非萬不得已,寶馨才不願意來惠妃這兒。一門心思全在兒子身上的活寡婦,心思不說變態,卻也挑不出什麼好來。惠妃自個過得悽悽慘慘,外頭也就罷了,這承乾宮內,兒子身邊,要是鬧出個什麼事,她非得攪的風風雨雨。
寶馨當年就吃過這個大虧,叫惠妃罰跪在太陽底下。在一幫子人面前給下了面子。人要面子樹要皮,逼急了,她就敢在惠妃眼皮子底下動作。到時候朱承治更親近自個,氣死惠妃更好。
她一入殿,耳朵裡頭就聽到斷斷續續嘶啞哭聲。
那哭聲軟綿綿的完全沒有氣力,想來力氣都在之前被耗費光了,只剩下乾嚎。
入了掛起的錦帷,過了兩道水晶簾,只見著惠妃被朱承治抱著,兩眼紅腫,目光呆滯。
朱承治手裡攥著帕子給她擦淚。他抬頭就見到寶馨,微微頷首。
熬好的安神湯端上來給人喂下,不多時,安神湯起了作用,惠妃閉上眼沉沉睡去。朱承治叫人上了枕頭,好好的把被子給惠妃蓋好,讓宮女好好伺候。這才和寶馨出了明間,緊貼著的暗間裡頭去。
暗間和明間緊貼著,裡頭放著的都些明間裡頭用得著的雜物。
朱承治領著寶馨進去,隨意坐在杌子上,寶馨迫不及待開口,“殿下,這怎麼回事?”
朱承治面色不改,甚至寶馨都沒有從他臉上瞧見半點悽惶,他坐在那兒,面上竟然還浮現了一絲笑容,“就你聽到的那樣。”
寶馨簡直出奇的憤怒了,都火燒眉毛了,竟然還有心事笑!
“殿下!”寶馨走到面前,裙子一提,也不管怎麼端莊,直接坐到他旁邊,“這都甚麼時候了您……”
“那我該怎麼樣?”朱承治回過臉反問,他的面容沉浸在一片暗色裡,只見得他分明的輪廓和那藏在交領裡頭頎長的脖頸。
他頭臉微仰,脖頸在交領裡頭仰出一段格外優雅唯美的弧度。寶馨見著他略略上揚的嘴角,說不清楚那笑容裡是嘲諷多些,還是另外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