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若是她不表露出這半點的意思,他是絕對不會下去的,哪怕對著的是太子,他也不會輕易讓步。
馮懷退出去之後,花廳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朱承治深深吸了口氣,手臂抬起來,撫上她的臉頰。手掌發顫,幾乎快要捧不住她的臉頰。她似乎還是以前的模樣,柳葉眉,圓杏眼,可仔細瞧在眼裡,他喜極了的心裡又生出濃厚的懼意,害怕這一切只不過是他的南柯一夢,等到醒來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捧住她的臉,仔細的端詳。掌心的溫熱柔軟的觸感告訴他,眼前的這個人是活著的,是實實在在的活著的。
朱承治嘴唇半張,溼熱從眼下蔓延開來。他一把將她擁住懷裡,忍不住失聲痛哭。
寶馨被他實實在在的壓在懷裡,臉頰浮上他一絲哀慼,她閉上眼,任由自己倒在他的懷抱裡。
這麼多天壓抑在心裡的悲痛和絕望終於能在此刻得到稍許的釋放,朱承治痛哭過一場之後,捧住她的臉上下仔細打量,瞧瞧她到底有沒有不妥。
他端詳的很仔細,甚至連她臉頰上的紅暈是胭脂還是她原本的氣色,都不肯放過。
不得不說,她和自己離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改變,甚至她的氣色比之前更好。他仔細看完,又一把將她擁入懷裡,失而復得,這原本莫大的驚喜到了此刻已經泛起了些許驚惶。
他怕這是夢,但如果是夢,又甘願沉迷在裡頭,再也不願意醒來。
寶馨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他抱的太緊了,恨不得把她給嵌入自己的身體裡。
“我聽說,殿下這次發了大脾氣,打殺了不少人是不是?”
馮懷的眼線已經安排不到東宮裡,但東宮那兒運出不少死人,還是能探查到。
朱承治沒有說話,寶馨嘆氣,“殿下小時候吃過苦,也該明白下頭人的無奈,惠妃娘娘叫我去,他們只是伺候我的,難道還能在那個時候以下犯上,拉住惠妃娘娘不成?”
朱承治渾身一顫,他雙手捧起她的臉頰,目光上上下下在她的臉頰上逡巡,“你生氣了?”
開口,他聲音已經嘶啞的不成樣。
旋即他望著她的臉,又笑起來。他捧住她的臉,感受屬於生命的熱度。他掌心摩挲她的臉頰上,“你活著,你還活著,真好。”
他話畢,那雙如漆的眼裡,升起星星芒芒的光芒。他站起來,虔誠的低頭看她,“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實感
只要她還在, 還有什麼是不好的?朱承治緊緊握住她的手掌, 眼睛眨也不眨, 目光黏在她身上。
寶馨也沉默下來, 過了許久,他低頭往她掌心裡哈了口氣, 搓了搓。
“殿下坐下吧, 您這麼站著, 腿腳也受累。”寶馨道。
朱承治嗯了聲,身子卻沒動。
外廂方英不挑時候的出聲, “太子爺,恭順侯世子那邊來人來問了,奴婢該怎麼答?”
“殿下,世子那邊要緊,你去看看。”寶馨說著,伸手往回抽。使勁卻沒有抽動, 他原先瞧著使的勁頭不大,但她往外頭抽,原本虛虛握住的手掌驀然收緊。
“就告訴恭順侯世子, 說孤突覺身體不適, 暫且留在這兒小憩。”
外頭得了朱承治的話,就靜悄悄的再沒有聲響。
花廳裡安靜的兩人的呼吸聲, 都清晰可聞。朱承治鬆開她的手掌,摩挲向上,捧起她的臉頰, 最後還是擁了上去。
她的體溫她的呼吸,她所有的一切都在宣告她還活著。
寶馨沒動,任由他的氣味染上她的衣襟。
不用一切言語,朱承治想著,兩人只要這麼抱著,就夠了,似乎在這一方天地裡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