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一代就沒了。皇家對別的功勳人家都是實行降爵繼承,爹是親王,兒子就是郡王,孫子就是輔國將軍。到了外戚那兒,風光就一代。人死就沒了。
王崧自然知道這個。連連答應了。
朱承治說完,覺得已經差不多,要抬手送客,又聽他開口,“老太爺想請殿下過去敘敘話,不知道殿下願不願意賞臉。”
“外公既然都都發話了,做外孫的自然會上門。何況我人在宮外,也該盡這個孝心的。”
王崧原本心裡忐忑不安,聽了朱承治這話,一顆心放回肚子裡頭了。
他見朱承治面露疲憊,極有眼色的告退。朱承治挽留過兩三回之後,親自送他到門外。
送出了門,他翻身回去,叫來方英,“她人呢?”
方英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徐姐姐瞧著往後頭去了,奴婢這就叫人把她請來。”
朱承治走回正房,腳還沒跨過門檻,去了的太監回來稟告,說是寶馨身上有些不舒服,已經歇下了。
外頭的太陽頂頭的大,這個時辰,別說睡覺了,就連吃飯都還沒到時候呢。
朱承治抿緊了嘴,眼裡也沉下來。兩人這段日子就在較勁,互相都在對方的面前晃盪,卻說話卻沒有之前的勁兒。他氣她給看不給碰,虛虛影影的不少,卻從來不許實在的。他使性子,她也不讓。
朱承治一抽袖子就走了。方英瞧的清楚明白,知道他去的地兒是寶馨住的那個院子。馬上把要跟去的人打發的遠遠的,自個找個清涼地方,提一壺冰鎮過的酸梅湯去鬆快了。
朱承治裹挾一股風,腳下走的飛快,幾乎是狂奔到了門口。也不等叫人開門,自個伸手一把把隔扇推開。屋子裡窗戶什麼的開著,門也沒有上閂,一推就開了,風灌了進來,把裡頭的帳子吹的如浪潮般翻滾。
裡頭兩個小丫頭在服侍寶馨,聽到外頭來人探出頭一看,見著朱承治,嚇得臉色蒼白。朱承治抬了抬手,那兩個小丫頭就低頭搭腦的出去了,連步子都輕輕的,沒叫人聽出來。
他拂開羅帳,徑直往裡頭走。到了最裡頭,滿室生風,瞧見羅漢床上的人,兩目圓瞪,腳下也走不動路了。
今個天是真熱,熱浪一股接著一股,清晨時候還好。可是過了那個時辰,熱浪鋪面,叫人受不了了。
寶馨是持寵而嬌,反正這個府裡頭,有朱承治替她兜著,人原本有三分的嬌氣,就漸漸變到了七八分。天熱了,口渴了,瞧著那邊見客用不著自己,叫下頭的人好生伺候。自個偷偷回來躲懶,有人來找統統推說身體不適。
她知道自個的毛病,但有人捧在手裡,也樂得放縱自個的脾氣。
天熱,羅漢床上頭鋪的就不是褥子,而是簟席,她不耐煩躲在室內還穿的嚴嚴實實,早就換了,下頭一條粉綢褲,上頭脫的裡頭一個抹胸,外套一件輕紗小衫。這也不算出格,天氣熱了,男人們可以袒胸露腹,女人們不能當眾露肉,但是關起門來也沒有把自個給熱死的道理。脫的只剩下貼身衣褲,套個小輕衫,鬆快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