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那兒,瞧著風水不太好。”朱承治想起坤寧宮風水上似乎有個什麼缺陷,住進去的皇后,幾乎沒有幾個是過得順暢的。“以後你還是跟著我住在乾清宮。反正地方這麼大,多你一個正好。就我們兩個。”
“你也不怕太皇太后唸叨。”寶馨摟緊他脖子,在他耳邊輕輕嘆息。
太皇太后可是認定了男女乾坤有道,不許擅自混淆的。朱承治這麼一來,老太太心裡肯定不痛快。
“皇祖母最愛我這個長孫,哪裡捨得,再說了,你還是大功臣,更加不會說你。到時候讓虎兒過去多陪陪她老人家,也基本沒事了。”
朱承治已經把一串兒事都已經想好了,就等她受封。寶馨趴在他肩膀上,“有你之後,其他男人少能入我的眼了。”
朱承治先是渾身舒暢,而後又覺咂著不是滋味,“難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入眼嗎?”
寶馨還沒想到他抓住這個漏洞,趕緊捂了嘴。
自古太子都是早早冊立,皇長子才落地百日,皇帝就迫不及待的冊封太子。比起先帝,這個倒是沒讓朝臣們操心,可緊接著,就是冊封皇后。
太子之母為皇后,皇帝在朝堂上說的理直氣壯,完全不顧下頭臣工們已經青了的臉色。
皇帝登基到現在,正經的選秀都沒有一回,就火燒火燎的把皇長子給生了,而且緊接著就要立太子之母為後。朝臣們肚子裡打的一堆兒草稿,在年輕皇帝的操縱下,全都成了一江東水,無奈流了。
朝臣們總不能攔著不讓立太子生母。名正言順的太子,說來也是社稷之福。
於是在滿朝臣工的憋屈裡,皇帝愉快的把事給定下來了,宮中上下都為了此事忙活起來了。
寶馨暫時出宮,回徐毓那兒。徐毓被馮懷狠狠整治了一回,拉到靈濟宮大牢裡,看西廠番子們怎麼把犯人給扒皮抽筋,嚇得徐毓米氏兩個當場就尿了褲子,回去失心瘋了一段時間才好。
徐毓不敢造次,恭恭敬敬把她送到準備好了的閣樓裡。好生伺候,半點紕漏都不敢有。
米氏也不出現在她面前,寶馨倒是過了一段輕鬆日子,只是心裡想虎兒,有些掛心。幸好宮裡有人給她跑腿,說太子一切都好。她才放下心來。
待嫁的日子新奇又難得。那些悠閒又遙遠的日子,叫她格外懷念。
不過朱承治顯然不太想她享受太久悠閒時光,宣旨的使者,賞賜還有皇帝下的聘禮,一股腦的送。幾乎就沒有個停的時候。這樣的忙亂一直持續到了她入宮那天。
皇后的鳳輦和皇帝的御輦也差不了太多了,威風八面,寶馨全身披掛,在宮女的攙扶下上了鳳輦。
冊封皇后極其繁瑣,她頂著頭上沉重的鳳冠,拜了不知道多少次。還得坐在坤寧宮正殿接受外命婦的朝拜。
待到一天下來,脖子痠疼的幾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朱承治夜裡過來,寶馨叫人挑了個帕子頂在頭上坐在床上。今個大好日子,坤寧宮裡格外喜慶,甚至床都鋪了大紅的喜被。
朱承治走到寢殿,見寶馨端坐那兒,一旁的吳太監極有眼色的送上了秤桿,朱承治伸手拿過,親自挑開了她的蓋頭。
寶馨只覺得眼前驟然一亮,紅彤彤的燭火裡,她抬頭和他對望。
朱承治眼裡柔情脈脈,他坐到她身邊,替她摘掉了頭上的鳳冠。皇后鳳冠雍容華貴,掂在手裡沉的厲害。
她去了鳳冠,壓在脖子上的重量少了大半,朱承治給她揉脖頸,語帶關切,“怎麼樣還好吧?”
“嗯,還好。”寶馨揉揉脖子,待覺得脖子上終於能好點了,她抬頭,下巴就被朱承治捏住。兩人目光對視,他目光灼灼,寶馨心底竟然生出了幾絲嬌羞,她垂下眼,別過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