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姐姐:沒扯證,狗屁男人!
駕崩
朝廷接下來的走向, 著實有幾分詭異, 遼東大捷之後, 宣和帝撐著沉重的軀體, 見了萬福安,然後又賞賜功臣, 要是僅僅這樣, 那也沒什麼, 只是齊家的那個遠門親戚升到只和首輔夏知言差那麼一肩的位置上,內閣裡, 也分個上下,不然也不會有首輔了。緊接著萬福安的萬家侄子們也像模像樣的帶了兵。
本朝抑制武官,好仔不當兵,一人當兵子孫後代都要當兵。那些千戶們也好不到哪兒去,站在文官面前,氣都要短上三分。可就是這樣, 手裡掌兵,其實也是件兒叫人極其興奮的事。
馮懷辦事效率驚人,西廠那些番子, 幹正事可以, 幹這種盯人牆角的,更是拿手好戲。西廠一段時間能壓的東廠抬不起頭來, 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零零星星的,萬福安侄子們的那些訊息, 甚至萬福安宅子裡頭那些細碎的整理好的,送到了朱承治那兒。
寶馨看著朱承治將那些密報一一看完,然後一股腦全部丟到炭盆裡燒了,炭火是極好的,點著不留任何的煙味兒,炭盆裡的紙張被炭火炙烤,迅速翻卷焦黑起來。
朱承治歪躺在炕上,嘴角挑著抹笑,那笑沒有溫度,冷冰冰的,看著叫人遍體生寒。
寶馨端坐那兒,沒有說話。朱承治這會要的是安靜,安靜下來,才能更好的安排對策,要是冒然發聲,反而不美。
“齊貴妃還真是個跳蚤,一刻不跳渾身難受。”朱承治嗤笑。
齊貴妃是個難對付的主兒,不怕那種當面捋起袖子和你廝殺的,就怕這種當面笑眯眯,回頭捅你一刀。但也不用怕,她能背後謀算著捅刀子,只要技高一籌,就能轉身再狠狠的捅回去。
跳蚤還有藥可以治呢。”寶馨在一旁搭腔。
兩人目光接觸,他眼裡的寒意,消失了個七八分,他眼底生了點暖意。很快他又閉上了眼睛。
“馮懷的事做的不錯。”朱承治仰面躺那兒,“老二也夠大了,宮裡留不住他。”
寶馨明瞭他的意思,“這事,恐怕得老孃娘去說。”
朱承治頷首,他又閉上雙眼。
他閉目養神,享受難得的悠閒時光,殿門外方英提著袍子小跑進來,利索跪下,“太子爺,前頭派人來,說請您過去去看看!”
前頭值得是乾清宮,這兩父子平常無事,宣和帝都不怎麼愛見太子,這次倒是奇了怪。
寶馨馬上從炕上起來,招呼著給他換衣。
“事出反常必為妖。”朱承治一面伸手拉過自己的衣襟,一面低頭看寶馨。
寶馨吃了一驚,下意識抬頭看他,“說甚麼喪氣話呢,左右不過就是皇爺召見你,還能有別的?”
“父皇主動召見我,你數數看能有幾回?”
寶馨訝然,“到時候我去找老孃娘?”
宮裡能壓的住宣和帝的,只有一個張太后,張太后不出手就罷了,一出手就壓的皇帝兒子丟盔棄甲。
“也行。”朱承治說完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下,整理好衣襟之後,直接出了門。
朱承治一入乾清宮,就見到了首輔夏知言,還有那個姓齊的閣老。夏知言瞧見太子進來,先是見了禮,而後請他入內,“皇爺那兒有些不好,太子請見機行事。”
他聲量壓的極低,只有兩人才能聽到。
朱承治微頷首,抬足就進了內寢。一入寢殿,朱承治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濃烈的藥味,他時常親手給父親熬藥,這股味道已經入了他的心脾了。只是這次,這藥味比之前已經濃了許多,幾乎化不開,隱約透出不祥的預兆。
他遲疑了下,終於邁過了那道門檻。
最裡頭的龍床裡,宣和帝面色蠟黃,嘴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