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衣裙躺在床上。
訊息過去已經到第二天清晨了,齊太妃下令太監宮女不許進去,所以一夜都沒有人到寢殿裡,還是凌晨時候,宮女覺得不對勁,壯膽進去一瞧,就見著齊太妃髮髻散亂,衣衫不整,胸前的衣襟都被抓爛了。兩眼睜的奇大,血水從嘴角邊淌下來。死狀極慘。
朱承治接到訊息,厭惡皺了皺眉,“活著的時候就愛出風頭,死了也不挑時候。”他已經讓人準備冊封太子詔書還有封皇后的旨意,正喜氣洋洋,齊太妃倒是挑這個時候自殺了。
寶馨也顰眉,“這個時候,要不要送訊息給寧王?”
親媽死了,於情於理也該給兒子送個訊息。
“齊太妃搶在我問罪之前自盡,還真是聰明,給自己兒子丟這麼一個爛攤子。”朱承治頗為看不起齊太妃畏罪自殺,她要是活著,不管好歹,寧王都還有個親孃一同擔著。可她這麼一死,寧王就徹底是俎上魚肉。
朱承治甩開了袖子,“既然死在這個時候,她身上還揹著造反同黨的名頭,名分上怎麼也不能和以前一樣。”
“先帝封她為皇貴妃,可她所作所為實在是擔不起皇貴妃的擔子。”朱承治話語中意思,擺明了要減殺齊太妃葬禮規格,寶馨坐那兒,半晌也沒言語,她對齊太妃也沒甚麼好印象。隨便朱承治了。
朱承治一兩句話定下了齊太妃的身後事。他轉身坐到寶馨身邊,“這下你該放心了。”
寶馨一愣,嗓子裡嗯了聲。朱承治想起她開始那副小心的樣子,嗓子一緊,“到了現在,是不是還覺得怕?”
這話問的突然,寶馨有些不知所措,“甚麼意思?”
“開始那事,我沒打算告訴你。”其實萬福安的供詞他早就知道,那些萬府和徐毓夫婦來往的賬本和書信也一塊兒送到了他的面前。不想讓她做皇后的人,比他想象裡的要多得多。
寶馨輕咬住唇,“事太大了,又是和造反關係到一塊兒。”
“茲事體大,牽連甚廣,一著不慎,就會被那些個大人給端了窩。”寶馨說到這個,滿臉疲憊,“馮懷告訴我的時候,我嚇得心都不跳了。我都這樣,你想想外頭那些人能叫我好過?”
“……”朱承治臉色一沉,“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
寶馨瞬時頭疼的厲害了。哪裡是信不信的問題,根本就是立場的事兒。
“要是不信你,我早八百年跑的無影無蹤了,哪裡還會坐在這裡。”
“那我叫錦衣衛翻遍天下,也要把你給找到。”朱承治霸氣十足,說這話連半點空隙都不給的,“你就喜歡繁華的地兒,窮鄉僻壤的,恐怕你都不去。只要你還在,總有一日要把你找著。”
寶馨丟給他一雙白眼,“不說這事了。虎兒的冊封甚麼時候開始?”
“三個月後。好歹等孩子滿百天,滿了百天,就是你了。”朱承治做事一串一串的,太子之母封后,名正言順,倒也叫人無話可說。
朱承治已經叫人準備祭祀山川大嶽的典禮,一切都在準備之中,只是齊太妃自盡出了岔子。
“一切如常,不會因為其他的人或者事有半點耽擱。”
寶馨沉默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你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朱承治乾脆把話挑明瞭。
這傢伙犯了脾氣就這樣,誰說的都不聽了,解釋也不要,照著自己的想法做。寶馨唉喲了兩聲,她把炕桌推到一邊去,瞅著他那黑成了鍋底的臉,“生氣了?”
朱承治不說話,只拿眼睛瞪她,兩眼裡冒出的光明明白白說著‘你還知道’五個大字。
寶馨有些心虛,唉喲了兩聲,捂住嘴。
“皇上還真生氣了?”她放下手,笑眯眯的,“這點小事就生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