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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些太監呢。”錦衣衛問,“宮女太監們難道也一樣?”
這人好像非得從寶馨嘴裡給挖出個一二三了。寶馨心裡一陣厭惡,宮女太監要說什麼不正常,那真的是天天都有,受委屈的,使壞的,各種各樣,每天都不帶重樣的。不過這話在眼下說出來就是火上澆油。
“奴婢服侍大殿下,其他的事一概不知。”寶馨道。
這答的中規中矩,想要的卻一個也聽不著。錦衣衛眯起了眼睛,正要發作,這位柔柔弱弱,瞧起來風一吹就能跑的小宮女繼續道,“伺候殿下的人多,這心也難保是一樣兒的。”
“但是殿下就是殿下,”軟軟的話語裡突然暗藏了機鋒,“就算是有人看不順眼,但是殿下也是天家骨肉,哪裡容的別人騎在頭上拉屎拉尿!”
錦衣衛臉色一變,這是拐著彎來罵他僭越犯上呢。臉上浮起一絲冷笑,皇子那兒還真有幾分難度,但是對付個小宮女,真的不費吹灰之力。
“把她的地方好好搜一搜!”
錦衣衛肆意妄為,哪怕人在內宮裡頭也沒有半點收斂,寶馨也毫不畏懼,曲了曲膝蓋,“大人要搜可要搜仔細點,這一遍兩遍搜不出甚麼, 好話
抓了的人立刻下大獄,嚴刑拷打, 不過幾天的功夫, 宮裡頭又少了好幾個太監。宮裡頭下落不明的太監年年都有,但是這會卻不一樣。他們不是下落不明,而是直接被逮去的。
那個之前混到宮裡的人混進了大皇子的隨從儀仗裡頭。
皇子讀書是要到前頭去的, 不可能留在後宮, 所以要是混出去了, 要是還有人接應, 一來二去的說不定就真的溜出宮去了。結果沒料到宮禁要比他們想象裡的還要嚴格的多。殺氣騰騰的錦衣衛竟然對儀仗隨從挨個盤查,他原本就是臨時塞進去的,隨眾的時候,有那麼多人遮擋著,只要舉起手裡的旗幟就好,要是單個查,隨口問幾句就能查出端倪來,不露餡, 簡直不可能。
人被抓住, 立刻就下了大獄。錦衣衛的大獄裡頭,刑具百八樣, 樣樣俱全。剝皮勾腸斬頭會,這樣的酷刑沒上,先給人上了站重枷這樣的開胃小菜。套上三百斤的鐵枷,逼著人站那兒,一天都沒有熬過, 肚子裡頭的話就豆子一樣的往外頭冒。
這人名叫紀山,是外頭的一個道士,在外招搖撞騙,他借的自個在外頭練出來的裝神弄鬼的功夫,交好了幾個在宮裡頭有實權的太監。那些個太監被他給糊弄的服服帖帖,幾乎是言聽必從。甚至把紀山給弄到宮裡來,在景山那兒觀景。
這一趟進宮,混到了後宮裡頭。後宮裡怨婦極多,來個正常男人,烈火燒身的,又得不到皇帝的恩澤。這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天雷勾地火,和好幾個宮女都有染。那天夜裡一不小心從宮女住的地兒出來,沒料想到那麼晚了,竟然還有人,這才東窗事發。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在後宮藏匿多少時候。
事發之後,他肥起來的膽兒沒了,東躲西藏,可惜這宮裡到處都是眼睛,一不留神就走漏了行跡,最後只能託把他弄進來的太監,繼續將人給塞到大皇子儀仗隊裡頭,求個好混出宮。
錦衣衛唯恐犯人的口供不夠詳實,把人都駕到火上烤,把那些個和他有交情的,幫他進出宮的太監全部都給招出來。
緊接著,那些個太監也被抓了來,幾番拷打,終於把來龍去脈給整理成冊,送到宣和帝面前。
宣和帝看過之後勃然大怒,他一把揮開了放在手裡的茶盞,內書房裡頭,噤若寒蟬,沒有人敢出聲兒。
“竟然叫外頭的妖道竄到宮裡來,你們東廠到底是幹甚麼吃的!”宣和帝突然衝侯良玉發難,“你們東廠難道不是宣稱天下之事莫能隱瞞嗎?現在朕的後宮都叫男人給混進來了!你們該有何話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