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也沒甚麼好謝的。”馮懷嘆氣,他袖子裡的手動了動,曹如意會意,悄悄離開。方才馮懷來的時候,曹如意就把其他閒雜人等給弄到其他地方去。這會就剩下他們兩個。
寶馨攥著帕子,抬頭對他羞澀笑一笑。她眼眸依舊明亮清澈,馮懷看著她的目光裡帶了幾分憐憫,“你在大殿下那裡,還是得小心。我記得上回大殿下身邊的小太監給你吃了掛落?”
寶馨眸光一震,她低下頭,肩膀一垮,十足的委屈頹喪。
“這都是常有的事,你佔著位置了,別人想要上去,就得把你給拉下來。”馮懷看她,站在那兒,目光居高臨下,見著小丫頭怯怯的低了頭,臉頰旁還有一絲從頭上髮髻裡溜出來的碎髮,越發顯得清純無邪,要真這樣懵懂不知世事。恐怕要被那些小的害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小心點,該站的位置要佔的一絲兒都不給人剩下,要是有人盯著,給人來個狠的。殺雞儆猴。”
寶馨故作驚訝,她揚起臉來,“這……”她眼睛又大又圓,看人的時候,像只小鹿。
馮懷笑了,“傻妮子,真聽不明白還是假聽不明白。”
寶馨和他目光對上,馮懷在高位幾年,目光看似溫和,對視起來則令人如芒在背,寶馨視線甫和他對上,便逼得垂下眼來。
寶馨尷尬低頭,“是,我聽明白了。”
馮懷在她肩上拍了拍,“好好保重,若是有甚麼難處,可以來找我。”
這話到別的太監身上,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那就是響噹噹的承諾。叫人不信都不行。
“多謝哥哥。”寶馨順著杆子往上爬,馬上就把前頭的馮字都給去掉了。
她自從這麼一趟算是明白,要麼自己給自己做靠山,要麼自己到處找靠山。靠山這東西從來就沒有人嫌棄多的,能拉一個是一個。
何況她欠馮懷的人情債可太多了,這錢債好清,人情債難還。到了她這地步的,破罈子破摔了。
兩人說了幾句話,曹如意走來,“馮爺爺,貴妃娘娘讓你過去。”
馮懷眼底流露出瞬間的不耐和厭惡,他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那就走吧。”
寶馨站在那兒,目送馮懷和曹如意遠去。她低下頭,展開方才馮懷塞給她的帕子,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料子,那方帕子拿在手裡輕飄飄的,幾乎沒有半點重量。拎到陽光下頭看,乖乖,不得了,陽光好像渡到了每一根絲線上,熠熠生輝。
這東西就不知道惠妃有沒有。寶馨把帕子疊了疊塞進袖子裡。
宴會過了好半日才完。
前頭太監來叫,寶馨就立刻過去伺候,她是伺候朱承治的,惠妃用不著她來管。她等在一旁,見著惠妃滿臉疲憊,後面的朱承治出來之後,臉上板著。
寶馨之前就想到這場宴會對惠妃母子來說會不愉快,所以跟在後面,從翊坤宮回承乾宮這麼一路,她都沒吱聲。
回承乾宮之後,朱承治直接往紫檀羅漢床上一坐,“傳膳,我餓了。”
寶馨噯了聲,就打發方英去準備。
“大殿下不是才從貴妃娘娘那裡回來,怎麼又餓了?”寶馨說著蹲身下來,給他脫腳上的靴子。
朱承治整個人幾乎都趴在軟枕上,他目光陰鷙“齊娘娘給的東西,我哪裡敢入口,就喝了點兒水。”
他說著想起宴會上那些妃嬪唯齊貴妃為尊的場景,連生母都坐在那裡唯唯諾諾,憤怒的咬住唇。
寶馨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在翊坤宮那裡受氣了。越發小心,低頭給他打理。
太監們抬來熱水,給他洗了腳,換了乾淨的襪子。
一通忙完,方英提膳回來。羅漢床上叫太監擺了張桌子,幾樣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