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葉蔥鬱,花壇爭豔。
風裡夾著一股甜香。
走在碎石小路上,心不自覺的平靜下沉,恬靜淡雅。
長公主喜歡清靜。
婢女們走路時,繡花鞋一提一落,點水般輕盈。
後院修了座小型池塘,邊緣搭建著木頭棧道。
一道身影,只穿了件寬鬆的紅色絲綢袍,柔順的長髮隨意散落在肩膀上,像是綻開的孔雀尾,肆意散發魅力。
修長的白腿自紅袍下伸出,一雙精緻的小腳浸在池水裡。
風一吹,水面蕩起漣漪,紅袍的衣襟也想要隨風追尋自由,卻被一雙玉手輕輕按下。
腳步聲傳來。
婢女示意張生停下腳步,隨後自己上前去稟告。
“長公主,人帶來了。”
“嗯。”
長公主輕輕應了一聲,揮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婢女卻道:“長公主,為了您的安危……”
“下去吧,我不想再說一遍。”
慵懶的語氣裡透著不容置疑。
婢女只得轉身離去。
後院只剩下長公主與張生二人。
邪了門了!
以往林無極來的時候,長公主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今天怎麼這般隨性?
張生只覺得有老虎要吃人,慎之又慎。
“你就是張生?”
長公主的腳尖輕柔撥動水面,層層漣漪盪開。
“師孃,我終於見到您了!”
張生語氣真摯,情感豐厚,甚至隱隱有幾分哭腔。
長公主並未回頭,甚至未對這番語氣做出任何反應。
比起這個所謂的“徒弟”,她更喜歡水面的輕柔顫動。
“為何不跪?”
“師父說過,您不喜歡繁文縟節。若是見了您,無需跪下行禮,叫一聲師孃便可。”
“這倒像是他說出來的話。”
長公主確實不喜歡繁文縟節。
這一點,與唐婉怡這位小公主有幾分相似。
兩人畢竟是姑姑和侄女的關係。
性格上相似,倒也正常。
“不管怎麼說,你是無極的徒弟,又與我兒子差不多大,我總歸是要親眼見見你的。”
長公主的天鵝頸緩緩轉向後,回眸一眼,清幽的眼神毫無波動,桃紅的眼線將雙眸襯出桃花般的俊秀。
張生心臟漏跳一拍。
在林無極記憶裡看到的長公主,與現實相見,果真是天差地別!
“這算是真人比照片美吧……”張生心中想到。
但美麗是會吃人的。
外面人說的沒錯,長公主生性涼薄了些。
死了兒子,死了丈夫,竟還有心情粉黛玉琢。
長公主記下張生的相貌,回過頭去,目光始終與水面交匯,不再挪開。
“見也見過了,想必你也有事要忙,回去吧。”
“來人。”
“送客。”
婢女快步走來,欲要給張生帶路。
張生沉吟片刻,“師孃,徒兒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準備禮物……”
長公主道:“林無極不是告訴過你,我不喜歡繁文縟節。你現在說這些,是要做什麼?”
剛才張生在外面說的,長公主可都聽見了。
尤其那句“我就是禮物”簡直是大逆不道。
長公主看似平靜,腳尖撥弄水面的頻率,略有加快。
張生道:“徒兒還是帶了件禮物來的。”
“你不是沒帶空間法器嗎?禮物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