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著說道。
忽然,紅鶯的面容發生變化。
容貌閃爍,彷彿千百張臉扭曲、替換,最後變成一張粗獷的男人臉。
連聲音也變成了粗獷男人腔。
張生心有所悟。
“你所有的氣,全部用來抵禦我的功法,無法再維持變幻後的臉。所以,這張男人臉,才是你真正的相貌?”
“沒…錯…”
紅鶯說得很艱難。
張生好好捋了捋,“所以,周家老二,其實一直和你……”
“對。”紅鶯沉聲回應,“但他不知道我的真實樣貌,一直把我當成女人。”
張生只覺得頭皮發麻。
以後不管是娶妻還是尋歡,一定要確認好對方的身份。
否則會像週二這樣,死後還要社死一次。
“我知道這是個啥了。”
骨匕首的聲音忽然傳來。
張生不動聲色,靜靜聽著骨匕首講述紅鶯的身份。
“千面狐,狐族的一種,可幻化無數張臉。這玩意兒腦子有缺陷,你哪怕餵它一顆瓜子,它都能對你感恩戴德,一輩子拿你當主人。”
滴水之恩,噴泉相報。
幾萬年來,千面狐將這八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朝廷許多要員家裡,都會有千面狐的雕刻作為裝飾,以此來表忠心,感恩九州之主。
紅鶯的本體正是千面狐,他是一隻妖,混在南雲縣裡,只是為了報恩。
“週二給過你什麼恩情?”
“一塊饅頭。”
僅僅一塊饅頭就能讓千面狐放棄性別,投身青樓,只為報恩。
簡直太特麼感天動地,週二知道了必定哭得稀里嘩啦。
紅鶯盯著張生。
也許在青樓待得太久,哪怕恢復原來的樣貌,眼神依然柔情似水,散發著嫵媚。
但在張生眼裡,一隻雄性妖有此眼神,著實噁心了些。
紅鶯已經完全壓制,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
“讓埋伏的人出來吧,我跑不了。”
張生搖搖頭,“沒有埋伏,自始至終只有我一個。”
紅鶯愕然!
“你一個小小的衙門仵作,竟然敢獨自引我出來?南雲縣衙門這破雞窩裡,還能飛出你這麼只鳳凰?”
“你太小看南雲縣的衙門了。”
“是嗎?可惜嘍,我是隻妖,就算你抓了我,也得移交斬妖司,你和你那位縣令,根本沒資格處置我。”
凡是涉及到妖物作祟,都要移交斬妖司。
衙門不敢插手,更沒資格插手。
紅鶯自知逃不掉,此時也只能過過嘴癮。
“你是不是以為,抓了我,就能獨吞功勞?”
“可惜啊,你沒想到,我是隻妖。”
“你必須將我移交斬妖司,連審問我的 資格都沒有。”
“潑天的功勞,只能白白交出去,到最後可能連句感謝都沒有。”
紅鶯肆無忌憚地嘲諷。
現在的他,只能過過嘴癮。
“怎麼樣,是不是怒火攻心,想殺了我?”
“我要是死了,死無對症,誰知道你抓的是不是兇手。”
“我就喜歡看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張生沉思片刻,摸出了一塊壓箱底的令牌。
“瞧瞧,認識嗎?”
紅鶯眯起眼睛,往前伸著頭,終於看清了上面的三個大字:斬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