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點點頭,“你先去忙吧。對了,州里的人快到了,可能隨時需要你配合。”
一提到州里來人,程奎腦神經直打顫,心裡虛得很。
他看向張生,發現後者神色如常,完全沒把州里來人當回事。
“有需要隨時叫我。”張生定然會全力配合,“我先告辭了。”
程奎的眼神裡明顯有話想說。
但現在不是時候。
……
張生沒著急回衙門。
午飯時間到了,斬妖司連頓飯都不管。
逼得他只能去餛飩攤,吃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老闆娘見到他來,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輕輕捋順發梢,繼續全神貫注地煮著鍋裡的餛飩。
趁著沒人注意,她偷偷往鍋裡多放了兩個。
“姐,輪到誰了?”
攤主的妹妹今年估計有個十八歲,臉也很白淨,但頗顯幼態。
也是個小美人坯子。
張生上次來沒見過她,估摸著臨時來幫忙的。
老闆娘撈起餛飩,往碗裡抓了一大把蝦米。
妹妹眼睛都看直了,“咱家生意現在這麼良心嗎?”
老闆娘臉紅,輕輕拍了下妹妹的小嘴,“別瞎說話,給那位公子端過去。”
妹妹往那邊一瞧,心有所悟,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她捧著餛飩,屁顛屁顛跑到張生桌前。
“喏,我姐給你的良心餛飩,她可能把自己的心也放進去了,你一起吃了吧。”
老闆娘在灶臺前羞得直跺腳,又不好意思上前拽妹妹回來。
只能任由妹妹在那裡胡說八道,自己豎著耳朵,仔仔細細地聽。
張生只當這丫頭在瞎起鬨。
他現在一聽到“心”這個字,就感覺鼻子前飄著一股醬油味。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貴庚?爹孃做什麼的?家產幾何?”
妹妹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坐到桌前,也顧不上幫姐姐端餛飩了。
張生道:“我是個殺豬的,爹孃也是殺豬的,現在沒了。”
“你懂殺豬嗎?就是把殺豬刀硬邦邦的尖刃,插進豬的體內,讓溫熱的鮮血噴出來,過程中它還會大聲叫、抽搐。有時候一個人不行,還得輪著來。”
妹妹感到極度不適。
連忙起身,恍惚地回到姐姐身邊。
“姐,有個好訊息和壞訊息,你要先聽哪個?”
老闆娘盯著餛飩,裝作漫不經心道:“什麼好訊息壞訊息的,你說不就得了?我又不在意。”
“姐,你耳朵豎那麼直幹嘛?”
“有……有嗎?我是在聽客人有沒有要湯的。你快說好訊息和壞訊息。”
“好訊息是,他父母雙亡。”
老闆娘:?
這算好訊息嗎?
“壞訊息是,他喜歡的是豬。”
老闆娘:???
妹妹繼續道:“不過他還是有羞恥心的,聽著像是在說殺豬,實則暗示男女之事。姐姐,咱們不能歧視他。”
……
張生髮現老闆娘看自己的眼神變了。
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同情,也可能是鄙夷,總之很複雜。
估計是妹妹把殺豬的過程,轉述給了老闆娘,嚇到她了。
不過。
張生盯著妹妹的腿還有小腳。
“練家子,步伐比程奎還要穩,似乎是周老那個層次的高手。”
張生眯起眼睛。
這對姐妹花的身份,或者說,妹妹的身份,一定很特殊!
張生心裡留了份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