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洲遠揹著竹簍,那條四斤重的黑魚被他拎在手裡。
王嬸站在門口,跟二妮在說著什麼。
見顧洲遠拎著一條魚走過來,不由驚呼道:“顧三兒,你在哪抓的這麼大的火頭?”
“就在我那塘子裡,估計是順著引水渠游下山的。”顧洲遠笑道。
王嬸眼睛都瞪紅了,她嚥了嚥唾沫,“山腰那潭水裡是有不少魚,但是那裡水深不見底,根本就沒法抓,這魚好好的山上不待,偏要往山下跑,真是活該!”
顧洲遠聽她話裡酸溜溜的,暗自好笑。
王嬸這人心眼不壞,就是那張嘴太不招人喜歡。
他笑了笑道:“村裡不是也挖了個蓄水池嗎?裡面說不準也有魚呢。”
他只是不知道怎麼接王嬸的話,便沒話找話,隨便扯了個話題。
卻見王嬸一拍大腿,轉頭跟二妮說道:
“你回去燒鍋做飯,煮點粟米粥,我去水池那裡瞧瞧,看能不能抓條火頭回來!”
說完,拔腿就朝著蓄水池的方向跑去。
顧洲遠呆了一呆,他看一眼同樣愣在原地的王二妮,發現她的眼中寫滿了無語。
“咳咳,王嬸做事還真是雷厲風行。”顧洲遠訕笑道。
王二妮有些臉紅,她娘真是太丟人了!
顧洲遠回到院子,還在跟眾人嘚瑟的侯嶽立馬就看到他手裡的大黑魚。
他一呲溜竄到顧洲遠身前,連連驚歎:“這魚好大!這大魚哪裡來的?魚竿不是都收起來了嗎?”
顧洲遠淡笑道:“我洗手的時候它遊了過來,被我一棍子敲暈了。”
“這是啥魚啊?長得真醜!”侯嶽蹲下來看著黑魚道。
“這是烏鱧,我在書上看到過。”蘇沐風研究了一會道。
“咱們這叫火頭!受傷了拿它燉湯,好得快!”還在燒火的劉氏說道。
四蛋歡呼雀躍,“三哥,今天我們燒火頭湯喝嗎?我還沒有喝過魚湯呢!”
何止是他,家裡姐弟幾個,除了顧洲遠下館子喝過魚湯,其他人全都沒不知道魚湯是啥味道。
“一會兒用鯽魚給你燒個魚湯,這條火頭,我要用來燒個旁的菜。”顧洲遠笑著摸了摸四蛋的腦袋。
“好呀,三哥今天親自燒菜嗎?”四蛋眼睛都亮了。
三哥每回做出來的菜都好好吃,大概城裡的酒樓裡,那些廚子都及不上三哥的手藝。
顧洲遠點點頭笑道:“今天家裡來了貴客,我要燒兩道他們沒吃過的好菜!”
“什麼菜呀?”
“保密!”
侯嶽心下有些不以為然,他家境殷實,什麼樣的好菜他沒吃過?
這小小的山村裡,還能有什麼讓他驚喜的嗎?
那些山貨野味,山裡人並不一定比城裡的酒樓裡吃得多。
那活著的火頭他不認識,但是用火頭燒的菜他卻吃了不少。
他沒吃過的?除非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方說蟲子之類的。
等等!他今天好像見到一個小孩給顧洲遠送螞蚱。
他當時還問收螞蚱幹啥,顧洲遠說是用來餵鴨子的。
現在想來,這個理由明顯經不起推敲。
誰家養鴨子專門用螞蚱來喂呀?
估計顧洲遠神神秘秘的,是想做一盤子螞蚱給他們吃!
一定是這樣的!
他臉都變綠了,見蘇沐風還站在那裡一臉期待。
他忙扯過蘇沐風,把他拉到院子角落,嘰嘰咕咕說了一通。
等回來時,蘇沐風的臉也變綠了!
顧洲遠不知道他倆在搞什麼名堂,他拿起菜刀,到院子外面殺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