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守在陛下寢宮,竭盡所能,只盼陛下能早日甦醒。”張嫣秀眉緊蹙,眼神中滿是憂慮:“本宮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定要讓陛下轉危為安,若有差池,你們全都罪責難逃。本宮這就去佛堂為陛下祈福,你們好生照料著。”說罷,張嫣蓮步輕移,匆匆離去,身後的宮人們也趕忙跟上。趙太醫望著皇后離去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低聲對孫御醫道:“陛下這病症來勢洶洶,又蹊蹺得很,你我可千萬要小心行事,莫要觸了黴頭。”孫御醫默默點頭,二人轉身又進了內殿,繼續為皇帝診治,那凝重的氛圍籠罩著整個寢宮,似乎預示著一場未知的風暴即將來臨。
隨後,張嫣按照榆翔的吩咐,派心腹之人監視這些宮女太監,這些人應該沒問題了,至於為什麼要監視這幾個宮女和太監,理由很簡單,能夠讓天啟每天都接觸到毒藥的這個人,一定就在他身邊,那麼她身邊的這幾個太監宮女必須要留意,雖然他們不一定有動機,但是他們背後之人卻是有理由的。
夜幕籠罩著紫禁城,榆翔與朱由檢一同進宮探視天啟皇帝。此時的天啟依舊佯裝昏迷不醒,朱由檢見狀,不禁真情流露,滿臉的焦急與憂慮。恰在此時,宮外進獻靈露飲而來。榆翔不禁問道:“此乃何物?”待侍從細細解說,才知曉其製作之法。先將一隻尺徑的銀鍋置於灶上,鍋中盛水,再放入桶狀木甑,其高一尺有餘,口徑恰與銀鍋外沿契合。甑底置一篦子,篦中安放一個長頸大口的空銀瓶。準備妥當後,依次把淘淨的粳米或糯米、老米、小米投入鍋內,每放一種米,需稍候片刻,待火候將米蒸透,方可再添一層。其上方的尖底銀鍋替代鍋蓋,鍋底尖處正對著銀瓶瓶口。灶中燃好炭生火,鍋中蒸汽升騰,遇冷鍋底便凝結成露,滴入銀瓶之內。待尖底銀鍋中水變熱,即換冷水,如此反覆數次,直至銀瓶內“仙露”滿盈。趁熱呈給皇帝服用。時人皆以為,這般收集所得,乃是米穀之“精華”,鍋中所餘則為無味“糟粕”。實則此“靈露飲”不過是“蒸餾米湯”,雖略帶甜味,然除些許營養外,斷無治病之效。榆翔端詳許久,亦未瞧出端倪,心中滿是疑惑與鬱悶。
此時,一旁的宮女無意間說道:“還是金色瓶子裝了好看,富貴之氣盡顯。”榆翔聽聞,心中一怔,隨即問道:“此前是用何物盛裝?”宮女答曰:“是銀瓶。”“是這樣的,黃金象徵吉祥“魏忠賢答道,雖然他回答的看似正常,但是不經意間榆翔看到他眼角跳了下,根據當代心理學,這個是心虛的表現。原來,魏忠賢與一眾太監嘗過之後,自覺不錯,便決意呈獻給天啟皇帝。畢竟米湯汁而已,料想亦不會傷人,倘若真能使皇帝病癒,那自是再好不過。
然魏忠賢並未採用霍維華進獻的器具,而是命管家王朝依樣打造了一套奢華版,將銀鍋換成了金鍋,具體的製作工序則由御藥房提督王守安等人依原方施行。待蒸出靈露飲後,魏忠賢、王體乾等大太監皆親自嘗飲,確認無恙後才呈給朱由校飲用。
榆翔思索片刻,:“難道,竟出在這金瓶之上!”霍維華所進獻的銀鍋、木甑、銀瓶,原本並無不妥。但魏忠賢將銀鍋易為金鍋,卻是大患。古時冶煉技藝粗陋,黃金難以提純,其中摻雜諸多如鉛、砷、汞之類的有毒物質。況且純金質地過軟,欲製成金鍋,其純度便不能過高。朱由校所飲米湯汁之中,含有重金屬元素與砷類化合物。這些物質於體內會產生富集效應,積聚於體內,終致腎中毒。天啟皇帝全身日漸浮腫,此正是腎病之典型表徵。
而魏忠賢等人為何飲後無事?蓋因他們並非日日飲用。此靈露飲收集時採用蒸餾之法,有毒物質含量本就不高,偶爾飲上幾頓,尚無大礙。但如天啟皇帝這般“日日服用”,中毒自是難以避免。如果是故意新增毒藥,哪怕暴露眾人也以為是靈露飲有問題,誰會想到是容器呢,問題找到了。那就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