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焱放下碗筷,起身對胥吏道。
“唯!”
縣衙大堂,龔升已經換上了縣太爺的官服,身後上方,明鏡高懸。
兩排衙役手持水火棍,高呼:“威武!”
程海山、胡氏、程光和黃氏見此情形,皆是心中惴惴。
等看到面目全非的萬根發被抬上來後,程海山和胡氏都是大吃一驚。
這與昔日趾高氣昂的萬員外,實在不沾邊啊!
“看座!”
龔升見王焱從偏門走入,立即命人搬來胡凳。
王焱掃了眼程海山夫婦和程光,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
而程海山、胡氏和程光看清來人居然就是王焱,頓時又是一驚,只覺胸口沉悶,好似就要喘不過氣來。
“堂下何人!見了本縣,為何不跪!”
龔升看向一臉懵逼的程海山幾人,臉色一沉,猛地一拍驚堂木。
嚇得程海山幾人一個激靈,忙不迭的跪了下來,隨即“咚咚”的磕起了頭。
龔升又命人將戶房裡替萬根發、程海山偽造房契轉讓文書的書吏押了上來。
這兩個書吏,已經得了縣太爺的命令,知道這就是走個過場,因此心中有數,但面子上仍是誠惶誠恐的模樣。
等到一套流程走完,龔升也不耽誤時間,開始直奔主題。
“程海山,你偽造房契轉讓文書,可知罪?”
“縣太爺冤枉啊,我的房契轉讓文書,可是王老爺子在世時,就答應草民的!”
程海山明知在劫難逃,但依然選擇狡辯,希望能博取一線生機。
胡氏滿眼幽怨的看著王焱道:“哎吆,我的好女婿,你這是要幹什麼!咱們可都是一家人啊,何至於見官!”
“是啊,姐夫,咱們是一家人!”
程光跟著附和道。
王焱厭惡的瞪了眼程海山一家,罵道:“我可沒你們這樣的岳丈岳母和小舅子,而且,程韻乃是我的未婚妻,卻被你們嫁給外商,如此罔顧禮法,縣太爺,依法該當何罪?”
“按照大周律法,這叫一女二嫁,返還聘禮外,還需杖刑八十!”
龔升不假思索道。
聽到杖刑八十,程海山、胡氏和程光皆是渾身顫抖。
縣衙裡的板子,打上二十板,可叫人半年下不了地,這打上八十大板,豈不是直接把人給打死了。
“焱哥,求求你看在韻兒的面上,饒了我們這回吧!”
“是啊,我們這就去尋那外商,把韻兒贖回來!”
“贖回來?你們不是將韻兒嫁給外商了嗎?怎得用贖?難道,你們是將韻兒賣了!”
王焱聽出程海山和胡氏話語中的漏洞,當即斥責道。
程海山自覺失言,和胡氏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哼,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欺瞞於我!來人,掌嘴!”
王焱冷聲道。
兩旁的衙役聞言,皆是面面相覷,看向龔升。
龔升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當即就有兩名差役出列,朝程海山、胡氏走來。
這可把程海山和胡氏嚇得不輕,兩人連連叩首乞饒道:“我們說,我們說,上個月有個從洪州過來的商人,路過我們村子,見到韻兒,便說韻兒姿色絕佳,留在村子裡,實乃暴斂天物,於是出一百兩紋銀,將韻兒買斷!這件事說出去不好聽,所以我們就對外說是嫁給了外地的大商人!”
“買斷,你們這兩老貨,見錢眼開,為了一百兩,就把親生女兒賣了!”
王焱仰天長嘆,眼角流下兩行清淚。
隨即一揮衣袖,轉身出了公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