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那疾風驟雨般的揮灑,他的動作不急不躁,宛如溪水潺潺,悠然自得。儘管外在節奏平緩,內心卻如鼓點漸密,激情在胸膛中悄然澎湃。
李科的紙上墨香嫋嫋升起,與時光一同在宣紙上緩緩鋪陳,字跡由疏至密,漸漸飽滿而生動。
終於,隨著最後一抹墨痕優雅地收束,李科輕輕擱置了手中的毛筆,目光溫柔地落在了那幅彷彿報菜名般錯落有致的書法作品上,眼底躍動著滿足與自豪的微光。
此刻,書房內一片寧靜,唯有窗外樹葉輕輕搖曳,發出細碎悅耳的沙沙聲,為這份靜謐添了幾分生動。
就在這時,那位頭戴白頭巾的男子,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笑意,終是未能忍住心中的嘲笑:
“你雖自稱為書畫院中的待詔之才,可這書法造詣嘛,嘿嘿,卻也太過平平無奇了些,寫出來的字就像是……”
“像是出自小童之手一般。”
當那位頭戴白頭巾的男子瞥見米芾正凝神細賞李科筆下的字跡時,心中不由漾起一陣驚瀾。好奇如潮水般湧來,驅使他不由自主地邁步向前。
他見到,李科的字型,並非全然雜亂無章,卻也不循常規。
每一筆一劃,無論是飄逸的撇捺,還是沉穩的橫豎,都似跳出常規框架,粗細乾溼間盡顯不羈,全然不顧書法的傳統約束。
然而,在這份不羈之中,卻蘊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一種近乎奇異的美感,讓人在錯愕之餘,又不禁為之動容。
李科見到著場景,會心一笑,他當然不會說他是模仿著梅玲玲的字跡寫出來的,他只是去梅玲玲之糟粕,取梅玲玲之精華,造出一種梅玲玲字型。
李科不禁感謝著梅玲玲寫了張紙條讓他出來,順便採買東西。
片刻後,米芾抬眼看向李科,面帶笑容,鼓掌道:“好一手怪字!”
李科心裡笑呵呵,心想要是米芾知道這字是從一個小侍女手中所出,不知他什麼想法。
而李科也深深所知,書法即是藝術,它講究字型的美,也更講究字在紙面上的佈局,節奏、留白、疏密,都是功課。
李科道:“學生此是雕蟲小技而已,還望博士引見聖上才好,以解釋聖旨丟失之責。”
米芾笑容忽然收住,臉色難看,卻道,官家現在怕不是不能給你書畫翰林待詔一職了。
李科呆住,他大老遠跑這麼遠又不給自己官職了?
......